“诶呀,偶尔也会有个天灾人祸嘛,山火冰雹泥石流,酸雨雷暴龙卷风,谋杀在逃通缉犯,多做点防范措施总没错哒。再说了,山村家的人也只是在外围看一眼,又不会进去参观。”
花野井千夏的父亲专攻机械工程与计算器,这座庄园里的绝大部分设备都是其安装的,他去世后,庄园安保系统的更新迭代就交给了渡边川。
她自己其实也略懂点,但因为对这方面实在不感兴趣,就没有深入研究,反正有人继承了她爹的衣钵。
曾几何时,年(脑)幼(子)无(不)知(好)的花野井千夏还跑去问过她爹,渡边川是不是就像大河剧里演的那样,是特地给她准备的童养媳。
记忆已然模糊不堪,但大人们刺耳的笑声却深深印入了她幼小的心灵。
顺带一提,知道这件事的渡边川有整整半年没理她,这家伙从小就犟得跟头驴似的。
就在花野井千夏对着统子大吐苦水,细数其从小到大做过的缺德事之际,电话铃声响了,来电显示上出现的名字,赫然就是对方。
花野井千夏……
“我去,这小子是不是暗中监视我,知道我在背后蛐蛐他,立刻打电话过来了?!天杀的,怪不得老话说大白天不能背后谈论人呢,太容易被正主发现了。”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统子表示疑惑,甚至怀疑自家宿主是不是脑子出现问题了。
【千夏,现在都快凌晨十二点了,不、不算白天吧?】
“美国和日本有时差,他那边还是大白天呢。”
随口敷衍了一句,花野井千夏接起电话,瞬间切换模式,镇定自若地开口道:
“哟,这不是失踪人口吗,我都决定再联系不上你就报警了。”
“放心吧,我很好。”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仍旧疏离而冷淡,没有半点语气起伏,这副死样子却让花野井千夏无声地松了一口气,至少知道渡边川没有遇到麻烦就行。
“我已经到老家啦,明天准备上山祭拜,要不要让我爸妈保佑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随便你。”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花野井千夏这才重新提起之前没来得及说的那件事。
“那个乌丸集团还在接触你吗?”
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反问道:
“我已经拒绝他们了,你怎么会问起这件事?”
“哦,没什么,就是我最近对人工智能比较感兴趣,想给你再报个补习班……呸,大学课程。你要是上班了就没那么多时间学习啦,随口问一问而已。”
花野井千夏给出的理由很离谱,却非常符合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模式,但不知为何,渡边川就是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挂掉电话,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美国现在是上午,阳光正盛,身处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之中,能将一切尽收于眼底。
繁荣的街景、络绎不绝的车流、行色匆匆的往来人群,站在这样的高度,整座城市就仿佛匍匐于自己脚下一般,这还只是中上层,若是到了顶层,又该是怎样的风景?
微微垂下眼,渡边川转过身径直走向组织为自己准备的实验室,连看都没看一眼在旁等待他许久的两人。
这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伏特加颇为不爽,忍不住为琴酒打抱不平。
“大哥,他一个新来的,竟然敢对你不敬!”
站在墙角的银发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瞥了眼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渡边川,那双翠绿的眸子里看不出半分情绪。
“这小子不太对劲。”
看着手中已经挂掉的电话,花野井千夏微微眯起眼,自言自语般说道:
“他不会这么大把年纪开始青春期叛逆了吧,要不偷偷去趟美国?”
统子正忙着在别墅内到处巡视,闻言有些疑惑地探头望向花野井千夏。
“哪里不对劲?我听你们的对话很正常啊。”
“不好说,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就是觉得渡边川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还不是件小事。”
若非要形容,这大概就是从小一起长大养成的奇怪默契吧,对方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想着明日还要早起进山去扫墓,花野井千夏暂时按下疑虑,专心致志地收拾起明早要带上山的东西,准备过完这几天,等渡边川放松了警惕,再去好好试探一番。
由于路程过于遥远,为了减轻负重,她不准备带上统子,就让其在庄园里呆着,反正这座庄园的花园这么大,够它玩一整天的了。
翌日一早,花野井千夏便背上装备出发了。
她有时候会怀疑,老爸老妈之所以把墓地设在这深山老林,是不是就是希望她和渡边川两个阴暗死宅时不时出来锻炼锻炼身体,免得他们成天宅在家里,连出门都不愿意。
谁曾想,时过境迁,她现在竟然成为了每天负重十公斤去上班的苦命打工仔,怎么能不评价一句命运弄人。
夏日的太阳出来得格外早,今天也是个大晴天,花了一上午时间翻越两个山头,花野井千夏终于成功抵达了目的地。
多亏渡边川在这附近设置了监测点,她才能根据定位,循着曾经上山的路找过来。
否则,让她一个人在山里转悠,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将墓碑周围的杂草和落叶清理干净,放上新的贡品和鲜花,眼看着也到午饭的时间点了,花野井千夏干脆就地吃了顿野餐,顺便对着墓碑滔滔不绝地乱聊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