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江家开了两桌,楚元麟跟沈慕烟同坐。大概是因为周遭都是熟悉的亲人,也可能是因为最亲密的人就在身旁,他感觉自己正在对某些环境脱敏。
没有像往常那般不自在和煎熬,这一整日他都很平静,也很欢喜。
海宴县过年是好酒的,老太太都能喝二两。
楚元麟因为在吃药膳,滴酒不沾,被劝的酒全都进了沈慕烟腹中。
冯老太难得高兴,都不用人劝,小酒盅一杯接一杯。年纪大了,后劲一上来,还没等到散场就醉得在江家睡着了。
沈慕烟只好带着楚元麟回家。
楚元麟嗅着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不清楚他到底醉没醉,只知道沈哥比往常沉默,还比往常黏人。
他换鞋,他从后面抱着自己的腰,他脱外套,他就殷勤地接过去挂起,这些还比较正常,但等他进了卫生间,他还要跟着。
楚元麟脸红了,他转过来,问:“沈哥,你醉了吗?”
沈慕烟站定,抬眼把取暖灯打开,说:“没有。”
楚元麟眼睛看不见是不需要用灯的。现在他意识到对方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样子都纳入眼中,不禁有些尴尬。
“我,我要上厕所。”
沈慕烟歪头,“你上。”
楚元麟赧然,“你站在这里我怎么上。”
沈慕烟靠着推拉门,语不惊人死不休,“又不是没看过,我还……”
楚元麟惊呆了,恨不得捂他的嘴,可家里就他俩人,此举实在是欲盖弥彰。
“要我帮你吗?”沈慕烟见他不动,慢悠悠上前一步,手放到他的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楚元麟脸都快熟了,推拒着他的胳膊,“不用不用,你能不能,先出去?”
他太喜欢这个人,哪怕气氛尴尬得都凝固了,还要好声好气地商量。
沈慕烟蹙眉,不讲理,“我为什么要出去?”
楚元麟的呼吸重起来,他再次确认,“你是不是醉了?”
沈慕烟站得笔直,摇头,“没有。”
两人僵持住,楚元麟有点无奈,嘴角缓缓勾起,起了开玩笑的意思,“那……你证明一下?”
沈慕烟:“??”
如何证明自己没醉,这真是个难题。
我很强
沈慕烟低着头思量片刻,想出一个法子。
“给你打一拳?”
楚元麟满脸困惑:“嗯?”
接着他就听见“嘭”的一声,有瓷砖碎裂以及沙尘掉落的声音。
意识到什么,楚元麟心惊肉跳:“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