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出去打水,方子晨拉个凳子坐到乖仔跟前,
“痛不痛啊?”
“嗯!”乖仔垂着脑袋,手疼得颤个不停。
方子晨抓着他手腕,倾身过去吹了吹:“为什么打架?”
“他要抢我东西。我不给,他就打我。”乖仔一脸的委屈。
方子晨纳闷了。
乖仔半个玩具都没有,马小顺要抢他什么?
刚要开口询问,乖仔用另一只伤的不那么重的手从衣裳里掏出油纸来,往自己跟前递:“父亲,给~”
“蜜饯?”
“嗯。”乖仔点头。
“为什么要给我啊!”方子晨接过,打开看,里面就剩两颗,还被挤扁了。
“为什么给父亲啊?父亲又不吃这个。”
“好吃的,”乖仔说:“很甜很甜,爹爹吃,乖仔吃,父亲也吃。”
方子晨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十八岁的少年,一腔热血,会对弱小者有怜悯之心,会多很多不公的事儿有悲愤之感,会对兄弟有两肋插刀的义气,但不会跨越年龄而产生出父爱这种东西。
可这会儿听了乖仔的话,眼眶却开始酸。
“刚刚你爹说,你给他两颗,给我两颗,又给了溜溜一颗,那你不是才吃了一颗吗?”
“嗯!”
“不心疼啊?”
乖仔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蜜饯,又飞快的移开视线:“乖仔小,吃一颗就行了,父亲是大人,要吃多多滴。”
赵哥儿端了水进来,给他擦干手背,又用针把肉里的小石头剔出来。
整个过程不是不疼,乖仔没出声儿,豆大的眼泪滚下来,安安静静的抽噎,疼得厉害了,才会出很小的吸气声。
方子晨帮不上手,只能在一旁不停的道:“赵哥儿,你轻些,哎呀,儿砸都哭了,你再轻些。”
赵哥儿没说话,等他再喊,直接把针递过去,很委婉的建议:“要不你来吧!”
挑一下,乖仔的手就缩一下,他也心疼的厉害,委实有些下不了手了。
方子晨连连摆手:“还是你来吧!”
那针小小一根,真要让他来,儿砸的手怕是要被扎几个窟窿不可。
弄了老大半天,终于是弄好了,乖仔的眼睛红肿得老高。
方子晨哄他:“你先睡一觉好不好?睡起来就不疼了。”
乖仔点头,带着鼻音奶奶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