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渊原本随意听着,听到最后,倒来了兴致。
等茯苓领命离开,他才问出声来:“夫人这么交代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让苏孟漪往坑里跳,顺便坑她一笔。”苏清染随手把一个玉扳指丢进盒子里:“毕竟银子这东西,谁还嫌多呢?尤其是这个时候的宁国侯府,正焦头烂额呢,我怎么能不加把火呢?”
沈止渊蹙眉:“夫人既然知道那个人有问题,为何不直接把人留下,斩草除根才能免除后患。”
他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在他的认知里,放虎归山乃是大忌,一个控制不住,赔上的就千百将士的性命。
苏清染眉眼低垂,轻叹一声:“因为我没有证据。”
她握着轮椅扶手的手,忍不住用力,关节捏的发白:“要她的命有什么用,我要对付的,是苏孟漪,是卢氏,是整个吃人的宁国侯府。”
上一世,在临死前,她才知道,娘亲的死,似乎和苏孟漪母女有关。
宁国侯这个做丈夫的,也脱不了干系。
但她一节女流,怎能以一己之力对付宁国侯府,更别说她如今是将军府的大夫人。
沈老夫人为人刚正,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能光明正大的让那一家子,给娘亲赎罪,才能拆穿他们的真面目,上辈子惨死的她、沈止渊还有舅舅,报仇雪恨。
她不解释还好,解释完,沈止渊思绪更加混乱。
既然都知道幕后之人,不应该是证据在手么。
没有证据,她又是如何确定是谁的?
苏清染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轻轻握住他的手:“夫君,你要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总不能说,自己死过一次了,这些是临死前,从苏孟漪那边知道的吧?
手上温柔的触感,让沈止渊表情立即缓和下来:“我自是信你,若有难处,务必开口,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到这里,沈止渊从袖中取出一个莹润的玉哨,放进她的掌心:“拿着。”
这东西被雕刻的十分漂亮,只有半个小指长,被雕刻成一个哨子模样,哨身上还刻着精致的花纹。
“这是什么?”苏清染好奇把玩着玉哨:“突然给我个哨子做什么?”
“夫人不是缺人吗?若是遇上问题,手中无人,可用此物解难。”沈止渊将她的手心合上:“还请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不嫌弃不嫌弃。”
苏清染眼睛一亮,翻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里都是各样的细线。
昂贵的稀罕的,什么样式、什么颜色都有,不管是绣花绣荷包绣手绢,做出来的东西,五一不是上城。
苏清染从中挑了一根出来,往玉哨上一穿,直接套到脖子上:“好了,绝对能保存好。”
翻跟头都不会掉。
开玩笑,这么好用的东西,她会拒绝才怪。
至于为什么挑这个绳子,当然是因为结实。
刚才她翻礼册的时候都看见了,这玩意儿烧都很难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