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谈论自己喜欢的事物一样,她这样的笑容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丹恒也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
她又碰了一下眼前奇怪的机器,毫无顾忌地趴在桌上睡着了之后,砂金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
很亲密的动作。
如果他今天没有来的话
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从心里涌上喉头,丹恒虽然说不上来,但至少不是很舒服的感觉,并尝试去压制,希望它快些过去。
是比先前都要强烈的情绪。
从前的丹恒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对这样的情绪,一次又一次,并安慰自己不要内耗,既然大家都一样,那就都一样吧
可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站在她身边的可以是他,只能是他。
丹恒站在原地,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他站在原地,总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装满水的玻璃缸内看她,看着她隔着玻璃对自己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如果他不尝试跃出水面的话,他们的手在相触的时候,就会永远隔着一层坚硬而冰冷的玻璃。
怎么说呢,丹恒一直觉得时日很长,他们还会在列车上相伴很久,所以一直以来也信奉着“日久见人心”的观念,慢慢地向她靠近。
事实上,他或许待在原地太久了。
事实上,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他。
就像今天,如果他从一开始就选择留在列车,他们或许永远也就这样了,满足于现状,然后各自安好。
但他不想安于现状。
他站在原地太久了,或者说,他走得太慢了。
所以,无论如何,即使是冒着被你厌弃的风险,哪怕是他走来的过程笨拙又自私,他也得过来。
不知不觉就站了很久,在看到星摸了摸那个不明觉厉的机器就呼呼大睡之后,丹恒心里甚至着急了一下,他轻皱眉头,犹豫着如何不动声色地把人抢走。
然后就看到那金毛撑着头朝自己招了招手。
有这么明显吗?
居然被发现了。
事实上,砂金比丹恒预想的要温柔。
并没有同自己争锋相对,他反而非常有礼貌,似乎真的没有和他抢夺“列车不动产”的心思,还贴心地问丹恒是带她去睡觉还是带她回列车,需不需要帮忙,以至于丹恒甚至产生了一丝丝对误会“善良人士”的愧疚。
难道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砂金从前站在过列车对立面的原因,丹恒总感觉自己对他有偏见,但人总有两面性,或许不能,至少不应该对他人抱有过分的恶意。
嗯所以他真的能算善良人士吗?
于是丹恒拒绝了他的帮忙。
就这样抱着星回列车也不现实,可她看着又不像是能叫醒的模样,于是丹恒就近找了个酒店,简单地登记之后,他将星轻轻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褪去她滑落在半身的外套,替她盖上被子掖平被角,又将她额前细碎的头发分开,露出一整张柔和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