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三只小青龙
这是丹恒第一次和异性共枕。
抛开先前比较乌龙的经历这确实是第一次。
少女静静地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表现得异常安静，并不如丹恒的刻板印象那般，睡姿奇特小动作奇多甚至把被子横过来盖，亦或是把枕头扔出九霄云外，只是偶尔还是会捏着他的手说点“垃圾桶”之类的梦话。
温热的体温，柔软的躯体，还有熟悉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同被子一起慢慢包裹全身，直到大脑逐渐昏沉，四周恢复静谧。
丹恒夜半醒来的时候，不经意间摸到身边空空如也的地铺。
略带褶皱的床单，凌乱的被褥，还有留有余温的触感，忽明忽暗的小夜灯作为黑暗里为数不多的光源，让丹恒可以勉强看清帐篷里的陈列，包括星随意揉成团放在枕边的外套。
唯独身边的人不见踪影。
“星？”在睡梦与清醒边缘挣扎的丹恒慢慢地找回了一点意识。
人呢？
他缓缓起身，在恢复意识的同时也找到了思路，从地上找到自己的鞋子，然后带着外套，轻柔地拉开帐篷的拉链，晚风清凉如水，扑面而来。
此时此刻，星正坐在离据点不远的一个小沙丘旁，深邃的天空和广袤无垠的群沙连成一片，可以清晰地看见如夜空垂暮的星河，明亮通透而空灵，虽然不比在列车上看得那般清晰，视角却格外广阔，颇有将世界万物一览无遗之感。
就是有点冷。
星将双手手掌附上自己的胳膊上下蹭了几下，尝试用掌心的温度温暖一下，却发现只是徒劳。
心里默念了几遍“好冷啊”，突然肩上猝不及防地多了一件外衣，冷不丁的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突兀响起：“我记得来之前提醒过你，沙漠一般有很明显的昼夜温差，所以为什么不穿好衣服再出来？”
星回头看去，见丹恒抱着自己的外套，然后把它搭在了自己肩上：“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我猜的，你应该还没有见过夜晚沙漠深处的星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独特的景观，如果你睡不着的话，那旺盛的好奇心可能会驱使你出来看看。”丹恒走来，坐到星的身边，静静地贴着她。
“看你睡得很熟，就没有叫你，没想到你还挺敏感，快说，看到我不见的那一刻，心里有没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比如说我其实跑路了以后也不跟你好了”
“一开始有点，但很快我就否决了这项可能性，如果你离开的话，至少会带上衣服和行李。”
听着自己被丹恒分析地那么透彻，星也并没有恼怒亦或是窘迫的情绪，反而表现得十分豁达而大方：“我努力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睡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么精神不仅没有睡着，我还醒了过来，大概是因为实在想知道故事的后续，所以我偷偷把那本睡前读物看完了。”
星静静地平视前方：“如果有一天，我只是说如果啊，我也像书中的女主人公一样，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开始了一个新的人生，我可能不会再回来”
“我会去找你的。”
“嗯？”星平静地转头。
“我会去找你的，我不会辜负这份情感，即使找到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你在新的地方开启了新的人生，只能说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不够重要，但这是我的问题，那样的我，将会一生在遗憾与自责的牵绊中度过。”
就像驶过一站又一站的列车，有的人到来，有的人离去，车上的人或许会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
但在终将到来的结局之前，他一定会竭尽所能，他不允许自己留在原地，接受这份情感的流逝，直至分毫不剩。
“是谁说你像块木头来着，你明明很会哄人高兴，都把我讲不好意思了。”星默默地低下了头，或许是因为寂静的夜，或许是因为过分美丽的景色，或许是因为丹恒的话沉重而悦耳，她难得没有一些多余的或是离谱的想法。
“我不是在哄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丹恒撩起星因为低头而垂落的头发，若有若无地勾起嘴角，“原来你还有羞耻心啊。”
难得看到星露出这样的表情，丹恒心里涌起一阵玩味和感动，这或许就是情绪价值吧，总之上头的时候什么都想做，“既然如此，我再可不可以得寸进尺一些？我可不可以有些更过分的举动？”
“诶，什么？你不要抢我的台词”话音未落，星所有的话语都被吞入口中，丹恒轻轻地用手指捻过着她的皮肤，而后举着她的脸颊缓缓靠近，顺势将她不着痕迹地搂了过来。
面对这个猝不及防的吻，星一时间有些紧张，手臂缓缓从腿间滑落，沙砾轻轻碾过手心，丹恒的动作轻柔而绵长，混着清凉凛冽的夜风和若有若无清香。
就算披着外衣，沙漠的夜晚仍然浸透着含凉，松松垮垮的衣服更是禁不起一点折腾，凉风吹在星渐渐裸露的肩膀上，引得浑身发颤，内心却无比炽热。
不知过了多久，丹恒才慢慢地放开她，忽得将星身上的衣服拢紧了些，然后将她缓缓拥入怀中。
因为没有抢到主动权而在心里暗自腹诽了一会的星蹭了蹭他的胸膛，但语气仍是不自觉地放软了下来：“明明你是因为自由与希望才离开的仙舟，若是下半辈子被我所牵绊，那岂不是太可惜了，所以哪怕为了你，我也不会不吭一声就走，让你来回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