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惑离开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也就是栗璞玉来拜年的时候现少年不在怅然若失,张屠夫准备的包了五枚大钱的压岁红包没送出去,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去,日升月落,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再说起来,一个出身很普通的外来人,还不懂得做人的道理,离开又算得什么呢?
真正的大事情其实是山神啊——
山神庙修好了。
众多人敲锣打鼓地褪去了,一开始的时候,人们来得非常勤快,恨不得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来山上拜一拜似的,后来,人慢慢来得少了,等到最后,那些修山神庙的现自己并没有财,儿子们也没有读书开窍一日千里,来得就慢慢洗漱了,等到最后,索性不怎么来了。
唯独上山樵夫,偶尔避雨。
时时有野兽来往,偶尔有蛇攀梁柱,光落尘生,率性自然。
这山神庙里面满满都是焚香之后几乎浓郁得醉人的香气,忽而有一个声音响起来:
“唉唉哎,这哪里是山神嘛,怎么塑像塑成了这样的模样呢?”
是鹿灵,它抬起头,看到这个塑像,满脸不喜欢。
尾巴刷刷刷地摇晃着。
这个塑像一点不像是原本的老虎,也不像是后来的少年!
是常见的那种雍容的大肚子神仙,乐呵呵,乐呵呵,也不知道乐呵个什么,就这样看着山下。
它的背上,那個黄精化作的小人儿举起手咿咿呀呀地表达不满。
最后在鹿灵背上一踏足,一下跳下来。
直接遁地进入了那个山神塑像的里面,直接让这塑像变了模样。
又是月余,城镇里面的苏先生一家也回来了,那位苏月儿姑娘似乎对于神仙之说,很感兴,听说了山神的说法,邀约那位崔家远亲的少年一起来山上,谈笑着道:“我来这里之前,还没有听说过鹤连山上有山神显灵的事情呢。”
“这一次可是要看看。”
“是啊。”
“咯咯,倒是先前咱们在那道宗山门见到的两幅对联,好好地把璞玉他们都给吓住了呢!”
“这样的仙缘,可不是随便都可以遇到的哦。”
山中落雪未停歇,穿着红衣的少女踏着方便冬日行动的靴子,踩在积雪之上,沙沙作响,来到山神庙前,似是因为山神并没有什么显灵,再加上来此地颇为不方便,却已经失却了先前的热闹,她笑着拿起香,走入其中,抬眸看去,却忽而停止笑声。
“月儿怎么了?”
那崔家少年疑惑,抬起头,看到那红衣少女一双杏眸瞪大,怔怔失神,也是微怔,看到了这山神庙宇,石雕塑像竟然一位少年人,神色温和,唯眉宇清朗,明明是朴素的山神庙,这个石雕却形神兼备,就仿佛这个少年随时会踏下石台来,带着笑意说话。……
那崔家少年疑惑,抬起头,看到那红衣少女一双杏眸瞪大,怔怔失神,也是微怔,看到了这山神庙宇,石雕塑像竟然一位少年人,神色温和,唯眉宇清朗,明明是朴素的山神庙,这个石雕却形神兼备,就仿佛这个少年随时会踏下石台来,带着笑意说话。
虽然人们很少来了,但是四时瓜果不绝,仿佛还有其他生灵的供奉。
苏月儿怔怔失神:“齐无惑……”
转身迈步,一路赶回到了城镇里面,背后那少年喊她也不停步下来,嘴角咬唇,穿过了山路,穿过了热闹的街道,泥泞的小巷,最后在那院落前面停下来了,喘着粗气,推门却不开,眼前所见,木扉闭合,物舍依旧。
就像是那少年还会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一样,但是这终究只是好像而已。
石桌子上放着一柄剑的剑鞘。
唯独一树梅花,哪怕业已立春,仍旧怒放,梅香清淡而远,已是奇观绝景。
红尘纷杂,而此独静。
苏月儿怔怔失神。
风吹而来,有花落于剑鞘之上。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如是而已。
她伸出手按在木扉上,忽有怅然若失之感,呢喃低语:
“齐无惑……”
…………………………
齐无惑和那老者离开了镇子,本来以为会走很远的,但是他感觉到脚步每一步走出,都像是已经走了很遥远的路,周围的风景往后走,但是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同,隐隐然似乎和他自己在**时候利用山神符印做到的那种神通很像,但是仔细想想,却又截然不同。
一路而行,在齐无惑感知里面不过走了盏茶的时间,老人才停了下来。
齐无惑微微呼吸,空气中有着湿润的气息,像是将要下雨之前那样。
耳畔能够听到雷鸣般的巨大声音。
他询问道:“这是要打雷了吗?”
老人放声大笑:“哈哈哈,非也,非也,且随我来。”
老人带着齐无惑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一处山石的上面,往下俯瞰过去,见到碧波滔滔,直连天际,横亘四野,竟似乎是没有边际一般的辽远壮阔,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朝着前面拍打过来,两股浪潮撞击在一起,声音轰然若雷霆,仿佛永不休止。
齐无惑被眼前的景观所镇住,道:“这是……”
“这是海吗?”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