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倒是带着墨镜看不出倦容，但白色的头发似乎也不如往常精神。在对上贺莹的视线后，他取下墨镜露出双光华溢彩的眼睛，眼底也有些疲惫的痕迹。
因为工作经常需要判断客人状态，贺莹一眼之下就看出对方的疲惫，她有些同情的倒了一杯奶茶放在对方面前，“辛苦了，五条先生。”就算是咒术界的最强，也是个辛苦的社畜呢。
“啊啊，”五条悟端起贺莹倒给他的奶茶，“是真的很辛苦呢。”他在这方面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本来有些突发事件就已经够让人厌烦的了，还有些讨人厌的老家伙偏要在这种时候拖后腿，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们送进棺材里算了。”
五条悟抱怨的语气里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贺莹听得却是笑了出来。五条悟放下杯子相当不满的看得过来，“真的很过分耶，我可是有认真的在诉苦啊，难道看到我辛苦你就有这么高兴吗？竟然当着我的面就笑了出来。”
“不是这个意思，”贺莹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觉得难得听到五条先生抱怨这些，突然感觉就，”她手比划了一个姿势，“距离拉近了不少吧。”
比起那种面对咒灵时的样子，这种会抱怨工作的五条悟一下感觉就接地气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可爱了。
贺莹实在太会哄人了，就算是五条悟也没办法对着她的盈盈笑脸生起气来，“好啦，好啦，既然你都这么说就原谅你了。不过你说我看起来累就算了，你怎么也一副看起来劳累过度的样子，黑眼圈看起来也太明显了吧，我不在这几天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怎么搞得一副快比我还累的样子了。”
贺莹下意识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眼睛，“也不是累，我这里也不太忙，只是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有些后怕，晚上睡得不太好。”
最开始两天她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恐怖的场景，地面塌陷她一脚踩空，惊醒过来身上都是冷汗。好在人的自愈力是很强大的，慢慢习惯下来也就越来越好了。
贺莹说着又重新笑了出来，“不过也没什么，这两天有些感觉也慢慢淡化了，大概很快就能重新睡个好觉了，人毕竟是有自我调节机制的，觉得累还是能睡着的。”
然而五条悟并没有因为贺莹这样的说辞就有所放松，他反而是偏了偏头仔细打量了下贺莹，片刻之后白发男子往椅子背上一靠，翘起腿来的姿势还显得有些随意，“我说你呀，有时候对自己未免也太过苛刻了吧。觉得害怕的时候就说害怕好了，哪怕是怕到发抖都没有关系吧。人面对无能为力的东西，会害怕难道不是很正常事吗。”
贺莹微微挑了挑眉，“五条先生也有无能为力的事吗？”这还真不像五条悟说出的话，不过或许五条老师是这样的？
五条悟的声音拖得有些长，“喂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
贺莹颇觉惊讶的看了一眼，五条悟又来对方不满的质问，“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姑且也算是在正常人类的范围之内吧，有做到的事情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这个意思，”贺莹答得也很干脆，“不过连五条先生也做不到的事，”她略微顿了顿，问了一个让人很难回答的问题，“夏油先生算吗？”
“杰？”五条悟似乎并没有逃避问题不想回答的想法，“老实说啊，我是搞不懂他的想法，什么杀掉普通人啊，想也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吧。”
“你都说搞不懂夏油先生的想法了，”贺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五条悟，“那怎么遇到夏油先生就突然幼稚起来，还非要和他抢个输赢，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抢夺的玩具。”
这家伙明明知道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却非要在夏油杰面前做出那副样子，真是以为她不会生气吗？她是不那么容易生气，但也不是全无脾气的，被人当面争抢却并非因为喜欢什么的，又怎么会不让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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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吗？”虽然贺莹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五条悟还是感觉了出来，“因为我和杰非要你回答那样的问题。”
贺莹并没有直接回答五条悟的问话，“其实我没什么生气的资格吧，这件事说起来是我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借用了你的名头，又骗了夏油先生这么久，假装成他会有好感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但多多少少不高兴了吧，”五条悟换了个姿势趴到桌子上，“真是难得耶，你也有这么表达不满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不会生气的，就算生气也不会表露出来。”
贺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当然也是会生气的，你们两个有点太过分了吧。”很难说这两个人不是故意在对方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的。
“别生气啦，我和你道歉，”五条悟的语气里实在听不出太多歉意，“再说你向我发脾气做什么，这件事原本就是杰不对吧。”他说着还有种理直气壮，“你不是对他说了，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作为男朋友看到别的男人来抢自己的女朋友当然会反击的啊。我都忍着没有动手，全程超委屈的耶。你现在不是应该先安慰我，再和杰一刀两断，不再来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