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览镜之中持明御水把敌手一个个扔下擂台,工匠的蜂群把还有一战之力的对手炸得尾巴毛都焦了,剑首的爱徒躲在短生种少年身后捂着眼睛不忍直视如此“残暴”的一幕。
随同将军一并观赛的六御之中有两位表情不大好,司鼎恨不得亲自下场挽袖子把离小朱拎起来揍一顿,工正则满脸铁青——持明那是一以贯之的傲,可以理解,这短生种少年的“学徒”头衔却像蒲扇般的手掌用力搧在他脸上。
——暂且不提那些硬是靠能活熬成“工匠”的废物,整个工造司拎起来抖抖,朱明来的短生种也是头一份儿心思头一份儿手艺。
工匠轻易是不上前线的,和丹鼎司里的医士丹士们一样。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家里有关系的天人族拼命往这儿塞孩子。可是人家持明有事儿真能上,丹鼎司脱了白大褂不一定干不过神策府,工造司……除了打些会放音乐的飞剑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外只能收到什么图纸就做什么东西。
相比之下应星,这个百年即逝的短生种已经隐隐出现“一人成军”的先兆。
仙舟粗口,你们这些年龄动辄过千的家伙,时间都填到狗身上了吗?这回总该没人再借着寿命问题卡人职称了吧!
手艺比不过别人,心思也比不过别人,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丢人现眼的嫉妒上,不如多低下头脚踏实地研究点什么。
“回去我就责令他们查查究竟怎么回事儿。”工正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底发狠要回去整顿司务。
六御中的其他四位纷纷充当和事佬:“还好提前发现问题,赶紧解决就是了,大家继续看比赛。”
擂台
“行了行了,还打不打?不打我宣布结果?”
三个孩子明明都有认真投入战斗,可是这个局面看上去总让人感觉怪怪的。理念与实力上的差距使得双方战斗力仿佛拉开数个文明圈那样遥远,裁判都不忍心看了。
“我们……认输。”小队长咬牙低头,十人队伍现在只有两个还站在擂台上,机巧的爆炸规模很小但他们几乎各个带伤,根本撑不住。
“对方留手了”这个认知让他们感到羞耻但也不得不松下一口气——伤势不至于因为勉强继续比赛变得更加严重。那持明小童全程连头都没抬,更不必提拔刀。只能说己方状态落到人家不动用武器就能完胜的程度,虽说闯进了前五十名,心头的憋屈感反而更重。
“114号胜出!”
裁判也觉得狐人小队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结,实力差距太明显,就跟工业文明吊打农业文明一样,不是仅凭意志就能解决的问题。
等应星把蜂群机巧收走,景元和离朱才搓搓鸡皮疙瘩恢复正常。持明小童这会儿困劲儿过去人也清醒了,揉揉眼睛看着表情悲愤的狐人小队长:“我每天早上都在神策府训练,等你们伤养好了再来认真比过。”
她一脸臭臭的表情,说话语气也不太好听:“到时候可别抱怨我对你们下手太狠。”
“嗯,平日里也可以对练的,不必如此介怀。”景元认真与狐人小队长握手作别,后者急匆匆看过队员们的伤势,离开时不停回头看那三个聚在一处又叫又闹的孩子。
“那个小持明人还挺好的……”说话的是伤口迸裂又结结实实吃了一炸的“重”伤员,他抬起胳膊看看自己几乎完全愈合的新伤口,脸上表情软乎乎的,“她借着御水把我们扔下擂台的机会帮忙治了下伤口呢。”
原来持明是这种冷着脸默默提供关怀的类型么?好他狐人粗口的让人心头一软。
“是嘛……”
狐人小队长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何种表情了,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就,怎么还有给对手刷治疗的人啊?
算了,幸亏那孩子心地纯善,不然自己整支小队就得躺进丹鼎司过完接下来的年节假日了。
想到这里他放松许多,转身刚要走向裁判冷不防方才还有说有笑的队友两眼一翻倒地不省人事。
军医呼啦啦一涌而上抬起人就往急救室冲冲冲,还没走远的离小朱把头一低夹着尾巴就想跑。
“都说你不要在人身上试,万一出个好歹我得去十王司给你送饭!”
景元气坏了,拽着她的马尾巴不松手,离小朱急忙抢救头发:“我没试!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能试!闹死太真丹室的鱼最多挨揍,闹死人老登能扒了我的皮!”
所以她确实没有手欠给对手刷治疗,不小心造成治疗效果大概是某个瞬间那些伤痕累累的狐人真的让她心软了一下下。
应星:“……”
我好像听懂了,但是我希望我没听懂,真的!
谁家生存位是这样式儿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景小元:麻了,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神策府军中演武前二十五强诞生,接下来会有一队轮空,然后十三进八淘汰掉五支小队。
前八名的擂台不在神策府内,为此工造司专门挂了个新洞天出来,方便现场观看与直播。
这回再抽签就不是自己走去抽签处从桶子里摸号码球了,比赛终于显得正式起来。
“走走走,明天早上摇过号才知道对手是谁,你给我赶紧回去练练云吟术!”
这一刻景小元的心情莫名与丹鼎司司鼎重合——咱能换个方式丢人不能?
只要是能够使用云吟术的持明默认都可以学医进丹鼎司任职,结果你离小朱呢?治谁谁死,听上去像话吗!
还好军医反应迅速跑起来动作也快,那几个狐人第一时间被送进丹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