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许拧着眉:“关系不错……?那她为什么要拿包打你?还是我们俩对关系不错的理解不太一样?”
“大概是因为当年我离开香港的时候,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吧。”
萧知许想了下说:“那你真的很欠揍。”
于年这才松开她:“姐你怎么不早说啊?”
害得她一直担心有什么隐情而不敢问。
晏宁十分无奈地摊开手,实话实说:“你们也没人问我啊。”
临近年底,晏宁跑了几个活动,行程表上一个个对号勾过去,一年的工作就这么结束了。
晏宁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去公司。年底的工作结束后慰问员工,是工作室每年的保留活动。离春节假期还有差不多一周多的时间,年味已经很浓了,大家手头的工作也陆续进入收尾阶段,打工人心照不宣地达成协议,有天大的事儿都等过完年再说。
下午办公室里摸鱼的摸鱼打瞌睡的打瞌睡,直到晏宁带了咖啡和甜品来,大家才顿时清醒过来,欢呼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因为晏宁的到来同时意味着,新年红包来了。
于年摸着厚实的红包估算里面的金额,自从她进入广焱工作后,每年年底拿到的红包随着老板越来越红也越来越厚,初步估计今年又比去年多了至少两千,她兴高采烈地一把搂住晏宁,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姐你可真好!”
晏宁实在不习惯这种亲密的接触,微微向后仰着脖子,又被于年更紧地搂回去。
沈濯推开三十二层大办公室的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好了好了。”晏宁站在人群之中,笑意盈盈道,“等会儿下班大家去聚餐吧,于小年把发票拿好,回来找财务报销。”
于年听她这话音,立刻就问:“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啊?”
“我就不去了,我在大家吃得不痛快。”
办公室里一片“哪能啊”、“不可能”、“姐一起去啊”,晏宁知道他们说的是客套话,没人愿意和自己老板一起吃饭,这大概和加班差不多,于是推说自己晚上还有事,又陪他们闹了一会儿,结果一转身,视线撞见沈濯站在门前。
总裁办公室在顶层,没人发现他什么时候下楼的,众人随着晏宁的目光望过去,偌大的办公室内一下子鸦雀无声。
他穿一件黑色大衣,身姿挺拔落拓,隽永眉目没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表情,却无端散发出冰冷骇人的气息。
广焱每年年会的菜单都要争论足足半个月,但“大老板不是冰块,是制冰机”这一点却在公司内部罕见地达成共识。
晏宁踌躇一瞬,不知该不该迈出这一步,刚想装看不见他,沈濯冷声开口:“你跟我出来。”
晏宁的逆反劲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谁啊,凭什么我跟你出去?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晚上我和大家一起去聚餐。”
察觉到老板和“老板娘”之间微妙的气氛,没人敢应声。
有胆子大的笑道:“嘿嘿,姐,我们不打扰你约会……”
众人纷纷点头。
晏宁:“……”
这群小叛徒,关键时刻没一个人能靠得住。
晏宁拿出手机,边看边往外走,彻底拿沈濯当空气,刚走到门口就被他攥住手腕。
沈濯盯着她侧脸被于年蹭掉粉底的那块皮肤,眉梢一扬,语气淡然:“走啊,约会去。”
这些天沈濯找过她好多次,连影子都没摸到。晏宁一副要和他断联的架势,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连去送饭的阿姨都被拒之门外,沈濯没办法,用上还在学校读书时才会用的酸溜溜的把戏,让花店日日送花,附上抄着聂鲁达情诗的卡片,什么“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我最后的玫瑰”,晏宁看也没看,都让物业原封不动地再给他送回去。
今天听说她来公司,沈濯下楼逮人,结果就看到刚刚那一幕。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她平时就是这么和员工相处的?
沈濯轻飘飘地看了于年一眼。
那记眼神里仿佛有刀子,于年忍不住往后藏了藏,不知道哪里惹制冰机不开心了。
“你自己约去吧。”晏宁举起手机扬了扬,屏幕上赫然是她和萧知许的聊天记录,约着晚上一起去吃烤肉。
萧知许秒回,并附上定位。
晏宁掷地有声道:“我有约了!”
沈濯慢悠悠道:“哦,我本来想和你通个消息的。上次打你那个女人,警方那边……”
话说一半,他看着晏宁亮晶晶的眸子,勾了勾唇:“算了,你也不想听。”
沈濯抬腿就走,头也不回,人已经快到电梯前。
阴谋,这一定是沈濯的阴谋。
但晏宁真的挺想听的,心里两个小人打了一番架,她还是跟上去。
“你现在说。”
沈濯嗓音云淡风轻,抬手按下电梯键:“有点饿了,不想说。先去吃饭吧?”
晏宁绷着一张小脸:“沈先生,你在我这里毫无信誉。”
努力小半年,在她这儿又混成“沈先生”了。
丢下这句话晏宁就走了,电梯恰好停在这一层,沈濯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迈进电梯,按下关闭按钮,迅速消失在沈濯的视野中。
看来是真生气了,而且气性很大。
沈濯舌尖扫过牙齿,一口气闷在胸腔,回头看向办公室内,百叶窗的缝隙中露出一双双闪着八卦光芒的眼睛,一秒钟后众人作鸟兽状火速散开,纷纷回到电脑屏幕前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显然不是在工作,而是躲到电脑后八卦,一个个屏幕上都是群聊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