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a大90年校庆也定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殷如月也来了。
这个人很出名,北京城三环里有一整条街都是她的,更别提名下的那家商界会员制俱乐部。
成音课业繁忙,本来不想去,奈何张铭希昨天刚从外地回来。
难得有时间,两人便约着去看看晚会。
「台上主持那男的,长得帅又是高才生,不错。」
主持人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学长,成音说:「结束你去要联系方式。」
说到联系方式,她神色暗淡片刻,低头看了眼手里握着的书,史铁生的《病隙碎笔》。
那本周怀岑在等她换衣服的几分钟里,随意翻看几下的书,被她买来了。
这个人像是她浅薄人生中偶然出现的月色,反应过来时,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张铭希摇头:「别了,他能给我拍部电影还是怎么着啊?」
成音失笑,转了个话题:「说说你吧,这部戏有镜头吗?」
张铭希叹气:「放心吧,你最好的朋友,张铭希,一定会成为大明星。」
那语气和表情,成音记了很久。
久到很多年后,在张铭希梦想成真,却抱着她笑着哭又哭着笑时,她总想问她,真的开心吗?
「那不是周怀岑吗?」
不知谁说了句。
将成音从沉浸中拉回。
周围多了些私语。
张铭希也八卦,圈子里传,有个票房女咖跟过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觉得这位周太子,喜欢过人吗?」
刚说完,她扑哧又笑:「罢了,我要是有那钱和脸,我都不知道感情是个什么东西。」
周怀岑,皇城下名副其实的二世祖。
听说他母亲是香港人,背景家世媒体也只报道个大概方向。
他难得穿了身西装,深灰色的,身边站着殷如月,某教授在亲切地同他谈笑。
似是感觉到目光。
他转头过来。
灯不是很亮,光影落在他脸上,眸子与身后暖色光晕互不兼容,黑沉淡漠。
那半秒,成音脑子空白,甚至慌乱地先移开了眼。
晚会渐近尾声,那匆匆一面后,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张铭希有事先走了,没过多久,成音也准备回宿舍,只是浑身无力,心头如海浪翻涌,她还没明白这酸涩从何而来,却脚步一顿。
那晚的冷风,悉数闯进了她的心里。
会场门口,周怀岑那身西装外面加了件黑色大衣,领带微松,挺不正经。
他抬手吸了口烟,烟雾散开,好整以暇地站在那,不知是碰巧撞见,还是在等她。
这么久不见,成音忽然不知道该怎么主动说话。
周怀岑眉眼坦荡,先开了口:「耳环落我那儿了。」
话有些暧昧。
那天回来她以为在路上丢了,又不太确定:「什么耳环?」
周怀岑并不在意她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摁灭烟,重新抬眼:「李观棋有个局,想去么?」
黑夜浓密,他的气质松弛,比晚风还要凉,却笑着问她。
凛冬岑寂,马蹄声远,不过念想之间。
从第一次遇见他开始,从不拒绝跟着他走开始。
成音头上就挂了只钟,在心猿意马理智偏移时,猛敲提醒。
只是那时候她年纪小,不明白齿轮一旦脱轨,便全面***。
小说《凛冬岑寂》第6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