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意思是,六皇子不可能做皇帝?”颜如玉蹙眉。
“不能说完全不可能,夺嫡之事向来瞬息万变,不过,他要想争得宝座,也确实不是容易的事。”
“除了身体原因,还因为他即将迎娶的九公主,之前只考虑联姻的事,那时太子还在,是太子的提议。”
颜如玉一想,也对,六皇子若成为太子,那九公主岂不是要成太子妃,以后还会是国母。
百官怎么肯?
都说皇帝是一国之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颜如玉看来,皇帝也并不自由。
两人不再多言,颜如玉眼皮打架,渐渐睡去。
霍长鹤却是无眠。
霍长鹤和萧驰野谈了许多,其中最多的,还是他的冤屈。
六皇子在夺嫡之事上虽然有难度,但助他查明事情真相,比过去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若他写信回京,六皇子必倾力相助。
他当然希望能早日洗去污名,从懂事起就跟着父亲习武,就被教导将来要忠君爱国,长大之后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把西北守的牢固,百姓安居,商业繁荣。
却忽然有一天,被扣上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罪名。
全家被流放。
这一路上何其艰难,若非有颜如玉在,恐怕他的家人都难保。
还哪会有今日这般的好日子。
污名一旦洗去,就有可能被诏回京面圣,司马家不也是,司马老爷子不在了,但司马大爷进京是免不了的。
霍长鹤凭心而论,他不想回京。
回京做什么?京城固然繁华,但再繁华的地方还不是只住一处宅子。
一家人和美平安,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一边是一世英名,一边是现在的安静生活。
他左右为难。
现在,父亲还是下落不明。
从始至今,他都没有放弃过,他带着银锭他们回京时,就分出一半暗卫,四处暗查父亲的踪迹。
时至今日。
没有线索,他也从未对别人提起,有时候想和颜如玉聊一聊,但颜如玉背负得何其多,这一路上,操心劳累,到西北后也不曾放松,他又怎么忍心。
垂眸看看颜如玉安睡的模样,霍长鹤心中一片柔软。
这些烦心事,还是别让她知道,她最近要忙的事,已经够多了。
一夜很快过去,颜如玉醒来时,霍长鹤已经起床,琳琅和大当家在院子里对打。
她推开窗子,窗外清新空气带着初春的暖意扑进来。
“王妃,您醒了,”琳琅兴冲冲跑过来,“王爷说,他去客人的院子。”
颜如玉也猜到了,萧驰野不可能停留太久,最迟明天就要离开,想必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说。
萧驰野再走,说不定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虽然申幽两城距离不远,但他身为大都统,不能随意擅离,这是铁律。
颜如玉洗漱,吩咐摆饭,她也有事情要做。
饭刚吃完,方丈就来电,问她什么时候可出,她让方丈去门口等。
准备两个篮子,装了些零食糖果和果子,一篮给方丈,一篮给曹刺史。
她出府时,方丈已然等在车上,他今日要走,银锭和贝贝驾车送,本来几个人都想去,但还有其它的事,只好作罢,在门口依依送别。
从王府出,先去曹家,接上曹刺史。
曹刺史昨天晚上接到消息,激动得一晚没睡,曹夫人再三催促,这才勉强闭眼睡着。
一早就早早醒来,穿戴整齐,早膳也吃得潦草,曹夫人也想着跟去,曹刺史思索再三,还是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