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隽而凌厉，能窥见经年累月所经霜刀雪剑，分明近在眼前，却犹如隔雾观山。
只是，如果不是长了张两年前搭救过的、六皇子的脸，将会更好。
华霖无处闪躲，只能低眉垂眼问安：“民女见过镇南王殿下。”
镇南王的目光垂落，能看见面前女子纤长的眼睫。
他将唇一抬，勾出个毫无温度的笑意来：“当年姑娘走得匆忙，本王还没来得及道江。”
这话将华霖心里最后一丝侥幸打碎了。
她抬头，想说什么。
忽有人声，华霖感觉手臂一紧，眼前一晃，视线骤然暗了下来。
回神发现，自己被这镇南王带进了假山洞中，还被他压在墙上，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气息。
“想必华姑娘也知道我所谋之事。”男人语气清浅，眸中泛着冷光，“天下嘴严之人无非是死人，或是自己人。”
“此番回京，父皇自是要为本王张罗亲事，苏小姐要么死，要么，当我的侧妃。”
华霖心如擂鼓，只觉整个人被架在火上。
她亦沉声回道：“殿下忧心此事，不过是担心苏家不为殿下所用，苏家三娘更需要这门亲事，她乃嫡亲小姐，比我这个义女更能掣肘苏家。”
江呈衹缓步来此。
他刚见镇南王消失在此处，还拽了个女人进假山。
南境民风真是愈发彪悍了，这镇南王沈闻铮也是胆大，看似冷淡，却在皇宫内就敢与女子亲香。
禽兽披人皮的事情，江呈衹也见过不少，早已见怪不怪。
他漫不经心道：“殿下，人已经走了。”
沈闻铮与那女子挨得极近，江呈衹扬起眉，发现她似是浑身一颤。
她转过头来。
明灭不定的光线下，江呈衹看清了她的脸。
这张脸在过往六百多个日夜里，几乎夜夜出现，早已镌刻在江呈衹的心里。
华霖，是华霖。
竟是华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