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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对皇后娘娘情深意长,她泉下有知定然欢喜感动,铭感五内。”
春三娘看似追捧,实则嘲讽。
但顾楚谕却没有听出她话中的讥讽,反而信以为真。
“此言当真?那她可愿回来,可愿原谅朕?”
“这,我却不知了。或许须得陛下亲自问她呢。”
这一夜,顾楚谕没有睡觉。
拉着春三娘,讲了一夜他和前世的自己如何相识,
他脱险后,朝政不稳,又如何稳定朝局,平定内乱,安顿边境的事。
“直到朝局彻底稳固了,朕才腾出手去找三娘。”
“但朕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她。也没有找到姓春的人家。”
“后来才知道,她是被亲爹卖到了舞馆,舞馆的老鸨给她改了姓。”
他们住在山里,独来独往的,邻里相亲也与他们不熟,所以朕的人无论怎么在香山附近寻找,都找不到她人……
春三娘好几次,都想趁着他不备将袖中的匕首刺进他的脖颈。
却忍住了。
他自幼习武,若不熟睡后再行动,定然失败。
到时候好不容易得来的还魂机会,便功亏一篑了。
直到天光大亮,侍女来给顾楚谕换朝服,他才停下说话。
春三娘下意识的起身,接过腰带要给顾楚谕去系上。
顾楚谕也自然而然伸展双臂,让她去系。
在她的手臂环过他腰身的时候,却猛然惊醒。
她已经不是那个被他误会,被他虐待的春三娘了。
为何还要这般伺候他?
反应过来的春三娘立即将腰带往侍女手中一塞,后退了一大步。
“陛下的龙袍,我不知如何打理,还是交给司寝女吏吧。”
司寝女吏已经吓得面色发白,悄悄打量着顾楚谕的神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顾楚谕却没有发火,挥退了女吏。
“不必,朕自己来。”
待到他去上朝前,都没有叫春三娘动一根手指头。
反而是下令。
“扬州县令之女春三娘,温婉淑良,封意妃,享皇贵妃份例。”
数日后,京中盛传,昭皇顾楚谕又得新欢。
意妃娘娘深受陛下爱重,虽是妃位,却三千宠爱在一身。
意妃夜夜伴在君侧,迟早会怀上龙嗣,诞下太子。
也有人不看好春三娘。
“虽然咱们陛下是一位痴情种子,但各位不觉得他见一个爱一个吗?”
“前有皇贵妃春时雨,后有舞娘春三娘,现在又来了一位扬州春三娘。究竟谁才是陛下挚爱?”
“你这消息不对。皇榜上早就说了,陛下爱的本就是春三娘,是她妹妹春时雨心怀怨恨妒忌,给陛下投毒,才抢了君恩。至于那位扬州的春三娘,就算是替身又如何?”
“能得君王专情数年,哪怕是数月,也是无尽福气了。”
走到辛者库,听着廊下宫女嗑瓜子闲聊,传着这些京城里的八卦。
春三娘冷冷一笑。
顾楚谕身为铁面帝君,从来都不缺倾慕者。
这些天她除了知道顾楚谕用千年寒冰棺安葬了自己,用万年鲛珠做自己的口中玉,也知道了他放榜昭告天下。
不仅替自己洗脱杀人的罪名,安葬了芳莞,又安顿好了春花馆的十二个姐妹。
还听说,他为了自己去嵩山跪山灵,一步一台阶跪了29000个台阶,惊动了太后才被迫罢休。
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破镜不能重圆,人死不能复生。
她说过,就算有一天顾楚谕想起一切,她也不会原谅他,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