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顾楚谕为了讨她欢心,除了每天下了朝守着她的宫门敲门。
就是流水般的赏赐。
其中就有一块特赦的出宫令牌。
春三娘换了一套普通的衣裙,登上了出宫的车辕。
到了春花馆前,她下了车,与君若尘一同汇合。
两人相携一齐进了春花馆。
如今的春花馆,已经和往日大不一样。
那些声色犬马的歌舞,酒会再也不会在此举办。
馆中的舞娘也不再给男客跳舞。
来这里欣赏歌舞的,都是些高门贵妇,名门淑女。
男子若想进来,必须由自己的夫人领着同进同出。
这史无前例的规定,是顾楚谕在春三娘封皇后时定下的。
大概,是为了弥补内心的亏欠吧。
春三娘生前,总是心心念念想给馆里的苦命女子一席谋生之地。
顾楚谕不能废了舞伎这个职业。
但为她们开一个特例,护一方臣民安宁还是能做到的。
当年舞馆里那十二个姐妹,只有一个重楼还留在馆内,执掌经营作了老板娘。
春三娘见她迎来送往,游刃有余,心中很是安慰。
重楼见了春三娘,眼中溢彩连连。
“这位贵人,与我的一位故人很像。乍一见,还以为是故人归来。”
三娘戴着面纱,冲她点点头。
“我瞧老板娘也觉得似曾相识,或许是前世有缘吧。”
离开的时候,重楼免了春三娘这桌的酒席银钱,并再三嘱咐下次再来。
春三娘暗暗留下了一整盒九叶重楼,藏在桌底。
此药草名贵无比,世间难寻。
重楼家原来世代行医,她也自幼便跟随祖父学医。一朝满门获罪,由太医臣女贬为官奴。
她心心念念就是那些医术药材,却被迫习舞卖笑。
春三娘记得,她有一日病得严重,发着高烧说。
“要是能在死前,见一株九叶重楼,也算此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