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送个玉儿的,还要玉儿自己喜欢才行。”
“那就木槿和萍儿吧。”秦良玉立即说。
铃铛把眼一瞪,“为什么不选我?”
牙行偷偷掐她,“规矩没好好学吗?怎么说话呢?”
铃铛撅了撅嘴。
世子眯了眯眼,“就算不喜欢这个,总要挑个会功夫的在身边才好。”
秦良玉只好又往一排丫鬟身上看去。
“我能保护你!选我,我保证再没人能伤害暗算与你!”铃铛见秦良玉根本不看她,立时急了,忍不住毛遂自荐。
秦良玉不知她底细,却也知道,她即便不是逍遥寨的人,也绝对不至于沦落到去做丫鬟。这样的人,她怎么敢留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保证?”世子却是有兴。
“我……”铃铛又大又圆的眼珠子咕噜一转,“我以性命担保!若是秦姑娘挑了我做丫鬟,只要有我一口气在,谁都别想伤害我家小姐!”
她说的郑重,语气和举手誓都差不多了。
秦良玉估摸着自己再不答应,她还真能举手誓。
“我看她不错,玉儿觉得呢?”世子说道,“不若先留下,用着不喜欢再换也不迟。”
“是啊是啊,姑娘先留下试试?”牙行忙不迭说道。
秦良玉不好再推拒,她留了木槿和铃铛在身边。
铃铛脚步轻快,一点初来乍到的紧张和局促都没有。倒更像是来方郡守府上做客的。
“你住的院子还不错,就是不知道……”铃铛伏在她耳边,“江庄主在哪儿住?离这儿远不远?”
秦良玉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远倒是也不远,只是你不能去。”
铃铛瞪大了眼,“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丫鬟呀,自然是要跟在我身边的。”秦良玉笑了笑。
没想到铃铛连连点头,“就是为了跟在姑娘身边,我才来的。姑娘去,我不就能去了么?”
“我去……做什么?”秦良玉心头一跳,“我才不去。”
铃铛看她别扭神色,眯眼轻笑,“姑娘这神态不对啊?是不是和庄主有什么误会了?我刚来府上便听说,在游船上的时候,庄主还替姑娘抓住了谋害姑娘的人呢!”
木槿不近不远的跟在后头,两人在前头说话,她也不着急去听,只一面走,一面留心着周遭的环境。
进了屋,木槿给秦良玉端上了饮子之后,就去收拾屋子里的细碎小物,或擦或重摆放,沉默又勤快。
对比起来,铃铛作为一个丫鬟。实在太活泼了。
“你看看,那才是个丫鬟该有的样子,你不是丫鬟,非留在我这儿做什么?”秦良玉挑眉看着铃铛。
铃铛拉了把圆凳,在她身边坐下,神秘兮兮的地上道,“我听冯捷说,你是江庄主破劫的关键,可你身边有那么多麻烦事儿,万一你真被人给算计了,他又没来得及救你,让你一命呜呼。谁来帮他破劫?”
秦良玉听的茫然,“什么破劫?我?帮他?”
铃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又知道什么?”秦良玉好奇的看着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女孩子。
“我知道……哎,我知道的那可多了!讲上几天几夜也讲不完啊!简单说吧,江简来呢,他以前不是个山寨头子,他被师父带回灵台山的时候已经六岁了,你不知道他那个时候有多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或是被扎的,被掐烂的,被火烫的……”
铃铛说着打了个冷颤。她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肩膀。
“真是惨不忍睹!如果不是他的那一张脸太好看,留着还有用的话,估摸着哪一张脸也保不住!可他性子孤僻,问他什么都不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说。他刚到灵台山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哑巴呢!”
秦良玉听得愣住,她以为江简来自生来,就是孤高冷傲玩世不恭的。
没想到他却有着那样的童年,所以他才冷漠无情,对人的性命都是一种漠视的态度吗?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江简来吗?”铃铛忽然问道。
“为什么?”
“因为师父说,他是从江边捡来的,无名无姓。无依无靠,所以就叫江简来。”铃铛说完,轻叹一声。
秦良玉张了张嘴,以往觉的自己可怜,怎么这会儿却觉得他远比自己更可怜。
她只是才“没了”爹爹而已,可他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你说救了他的人是你师父,那你们是师兄妹吗?”秦良玉主动问道。
铃铛的脸色却一时间变得尴尬古怪,“呃……怎么说呢,以前是,后来他被逐出了师门,就……就不是了。”
“为什么被逐出师门?”秦良玉惊道,是上天觉得他还不够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