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仪却险些笑出声,她心中暗暗得意,秦玉儿啊秦玉儿,你这是自取灭亡啊,寻常男人尚且自尊又自负。更何况这世上最为尊贵的男人?为了一个意中人儿拒绝圣上?岂不是叫他龙颜扫地?
果然见圣上的脸面阴沉下来。
李静忠暗暗皱眉,就连圣上身边的内侍都一脑门儿的汗。
龙颜震怒可是会伤及无辜的,这小姑娘是无知无畏?还是没长脑子啊?
“是谁?”圣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秦良玉倏而抬头,默默的看了圣上一眼,“是……国师。”
铃铛站在她身后,轻轻勾了勾嘴角,甚至不由自主的抱着肩膀看起热闹来。
圣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秦良玉本不想把江简来拉下水的,可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记得江简来说过一句话,他说,有实力的人不需要站队,而他就是那有实力的人。
所以。即便她在圣上面前说了实话,也不会害了他的吧?
“小姑娘,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圣上忽而笑了起来。
他洪亮的笑声在这厅堂里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
秦良玉摇了摇头,“回禀圣上,小女不曾欺君,也不敢欺君。”
“还说你不敢!当初圣上赐给江国师美姬无数,皆被国师以不近女色为名拒绝了!”张内侍冷声喝道。
秦良玉微微一愣,他不近女色?开什么玩笑?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是想把她一口吃掉。
“还是说秦姑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张内侍笑眯眯的问道。
秦良玉咬着下唇,她该怎么说呢?说她单相思,免不了受罚。受了罚若是留在宫外还好,若是还要入宫岂不冤枉。
说他们已经定下终身,江简来会不会获欺君之罪?
“秦姑娘?”张内侍又唤了她一声。
秦良玉正为难之际,门外却有小厮寻李静忠。
李静忠提步走到门口,那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李静忠微微瞪眼,他看了看秦良玉,又拱手朝着圣上,“启禀圣上,国师来了。”
秦良玉猛地抬起头来,江简来。
“我跟你说。他可神了,能占卜测算的!”铃铛蹲身,在秦良玉耳边小声说道。
秦良玉勾了勾嘴角,听闻江简来到了,她心里的紧张似乎都淡了。
“请国师。”圣上微微点头。
江简来在一室寂静之中,迈步入了厅堂。
那股淡然的松木香气立即钻进秦良玉的口鼻。
她深深嗅了一口,心神立时安稳。
江简来见了圣上并不行礼,只略略点了个头。
倒是圣上,起身相迎,十分客气。
“国师坐,国师怎这般悠闲,也到了静忠府上?”圣上似笑非笑的问道。
江简来没有理会圣上的问题,也没有往圣上指那椅子上坐,反倒是先把地上跪着的秦良玉给扶了起来。
他这随意的动作,立时叫厅堂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冷凝僵滞。
圣上嘴角抽了抽,表情分外不自然。
“叫你受委屈了。”江简来缓缓开口,还弯身为秦良玉弹了弹衣裙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一屋子的人立时瞪大了眼睛。国师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他见了圣上都不曾行礼,此时竟弯身为一个女孩子弹身上的灰尘?
圣上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这般的没面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