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书抬起苏九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话里话外都是不想放过苏九的坚定和决心。
苏九被迫抬起头，迎上顾砚书的眼神，扑通、扑通的心跳震耳欲聋。
“世、世子……”她睫毛轻颤，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她垂眸，用力将顾砚书的手从自己下巴处挪开，害怕得身子僵硬。
她从来没有见过，顾砚书对一个人或一件事，露出过这种势在必得的强势和占有欲。
但是理由……
难道她要告诉顾砚书，她怕死吗？
想到早上她出府时，罗悦儿还是个鲜活的生命，然而现在……
罗悦儿指不定被丢到哪处乱葬岗去了。
苏九攥着掌心，心里害怕，面上也仍是一副苍白的样子。
“所以我上次说得对！苏九，你在怕我？又或者说，你怕成为我的女人。”
顾砚书盯着苏九，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将人看透似的。
闻言，苏九这才猛地惊觉，顾砚书竟然看穿了她的想法？
她仰头愣愣地看着顾砚书。
顾砚书垂眸，盯着她唇角微扬。
“怎么？很惊讶我猜对了你的想法？”
看着苏九傻傻的样子，顾砚书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笑意和宠溺的神色。
而且他觉得，自己的手竟然有些痒。
他竟……有些想，伸手抚一抚苏九的头？
顾砚书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垂眸盯着苏九圆乎乎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
苏九咬唇，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心里话告诉顾砚书，从而没发现男人的异常。
直到好一会儿，她发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才猛地回神。
“你……”苏九抬眸，一脸震惊地看着顾砚书。
拍她头的人，竟然是顾砚书？
顾砚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苏九脑海里浮起这抹想法时，顾砚书却因满足自己欲望而心情大好。
“苏九，本世子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想这个理由。等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他垂眸，含笑地盯着苏九，见她又是一副懵懂呆愣的样子，便抬手弹了弹她的鼻尖，笑得更开心了。
“当然了，如果下一次你说的理由不成立，那我可不会再给你更多的机会了。”
看着顾砚书含笑的目光，苏九总觉得这个‘不会再给她更多的机会’，里面还包含了别的意思。
她愣愣看着顾砚书，“那世子会怎么做？”
顾砚书没有回答苏九的话，而是瞥了她一眼，笑道。
“天不早吧，走吧，跟我回清心阁。”
顾砚书不解释，苏九也不能逼着他非要给自己一个解释。
她攥了攥掌心，抱着怀里的糖酥鸡，跟着顾砚书回了清心阁。
彼时，苏九对她以后的日子，一片迷茫。
因为好像无论她说什么，顾砚书都不会放过她一般。
当天晚上，苏九做了个梦，梦里她成了顾砚书的通房丫鬟，但后来顾砚书不喜欢她，开始冷落她。
硕大的侯府，丫鬟小厮们全都欺负她，甚至威严的主母和嚣张的小妾，也整天算计她、对付她。
苏九最后也如那罗悦儿一般，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不、你们不要欺负我，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夜里，月光洒进的小屋里，紧紧闭着眼睛的苏九满脸惊恐。
她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似乎害怕极了。
尤其是死后的世界，似乎连鬼都在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