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忧扪心自问,他只是为了保护嫂子,想离嫂子近一点儿而已,此心光明磊落。
作为小弟弟,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如果有人说这说那的,只能证明他心脏!
屋子不大,里面几乎堆满了干稻草。
这样也好,这便是张天然的床,既暖和还不硌人。
嫂子带的包袱当时骑骡子时绑骡子身上了,跑的时候也没想起来要带上。
好在里面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眼下,二人便只有苏无忧包袱里的一床薄褥子可以垫上。
住进来以前,苏无忧内心欣喜若狂。眼下真和嫂子住一个屋里,而且连床褥都铺好了,他却突然紧张局促起来。
这,接下来该干嘛?
他是真不知道。
甚至他想就算此时二人面对面一丝不挂,他也不知道该干嘛。他感觉自己就像不知道球门在哪里的足球运动员那样无助。
嫂子也有些拘束,不过见了苏无忧扭扭捏捏的样子,却突然忍不住嗤笑道:“干嘛,怕我吃了你呀?”
苏无忧嘴上不愿认输,硬气回道:“我怕啥我怕,该怕的是你,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呀?”
“哈哈,就你?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你懂个屁。”
说完和衣躺在了‘床’上。
苏无忧小声嘀咕着,“就跟你见过一样”,说着也开始拾弄稻草,准备把它们码厚一点,自己好裹着睡。
虽然稻草有些哗楞人,不过好在他衣服还算穿得厚。这天气,晚上还不能烤火,哪还能在乎那些,但求别冻死就行。
正当他收拾了半天,准备躺下之时,身后的嫂子突然说话了。
“等等!老四,你过来,把衣服脱了。”
苏无忧吓了一跳,当时愣在原地。
“嫂子,你,你想干嘛?”
嫂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叫你脱就脱,哪儿那么啰嗦?”
苏无忧仿佛中了魔咒,明明心里不情愿,却无法违抗嫂子的命令。
他一件件褪下衣服,却并未因为冬雪而感到寒冷,反倒觉得身上热得发烫。
嫂子轻轻抚摸着苏无忧的后背,语气怜惜地说道:“这么长一道伤疤,都是为了我。老四,嫂子欠你的,疼吗?”
白天和那伙强人打斗时,被那络腮胡背后偷袭,用刀划了条口子。还好伤得不深,等结痂了也就好些了,不过隐隐还是有些发疼的。
但听到嫂子这样温柔的关心,苏无忧却一点儿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甚至觉得还能再挨几刀。
“看你背上,血渍呼啦的,等我打盆热水给你擦擦。我带了金疮药,是你大山哥传给我的,非常灵验,一会儿我给你涂上。”
苏无忧能看出嫂子眼睛里都是关心。
别的不说,就冲这个怜惜的眼神,苏无忧便觉得这一刀,挨得值!
只要嫂子愿意,哪怕叫他死他都干。
没过一会儿,嫂子便端了盆热水进来。
“过来,趴这儿。”
苏无忧听话乖乖趴在了褥子上。
嫂子耐心细致地为苏无忧擦拭了身子,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将一些黄褐色粉末抖洒在伤口上。
接着又用她的纤手轻轻在苏无忧背上揉压,好叫药粉涂抹均匀。
伤口处传来一阵疼痛,苏无忧却忍着一声不吭。这便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