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得罪了!”李万剑右手一引,李梦柔手中的飞云剑脱鞘而出,落入他手,手腕一抖,平平挥出一剑。
在他气劲牵引之下,苏美盈周遭三丈空间似被飞云剑破成两半,上半边空空荡荡,无一丝半点空气,而下半边却有如万斤力道同时挤压,让人感觉矛盾之极。
苏美盈亦非泛泛之辈,身形宛若波纹般荡漾开来,蝉翼剑蓦地华光大放,幻出朵朵剑花,生生将李万剑造成的奇怪空间震碎,一个个足以致命的无形剑刃向李万剑反赠回去。
李万剑再出一剑,两人剑气相交,天地似乎晃了一晃,他剑式不变,向苏美盈刺去。
苏美盈织起剑网,两剑相击,响起一阵连绵不绝的声音,那声音奇怪之极,好似被捂在棉被之中,沉闷之极。
两人乍合即分,相对而立,强大的气劲迫散开去,连李梦柔也不得不退了几步,暂避其锋。
两人剧斗之下,却未激起地面半点积雪,一阵狂风吹来,露出下面的竖石,上面竟有如棋盘般纵横交错的深达数寸的裂痕,其中情形,诡异非常。
苏美盈缓缓举起蝉翼剑,左手食指夹着剑刃缓缓拭过,每划过一寸,剑身便亮上一分,及得后来,连剑身上的纹络亦清晰可见,显是内力积聚之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万剑,冷笑道:“李万剑,多年不见,看来你的武功还是老样子。”
李万剑却不动怒,淡笑道:“宫主武功大进,可喜可贺!”
苏美盈毫不客气道:“李万剑,不要拍马屁,本宫主今日有事,你到底让不让我走。”
李万剑剑身回转,飞云剑宛若被一支无形大手托住,奇准无比的缓缓回到李梦柔手中鞘内,他双手负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微笑道:“宫主要走,李某怎敢强留?宫主请便!”
苏美盈闻得此言,手中蝉翼剑黯了下来,揖手道:“告辞!”内劲拂出,身形未动,人已消失不见。
“宫主,后会有期,恕不远送!”李万剑朗声大喝,声传数里。
他徐徐向外踱去,李梦柔见其不语,乖乖跟在身后,过得半晌,终于忍耐不住,问道:“师父,您真的就由她这么走了?”
李万剑大笑道:“天香宫四大护法,十六香女便守在左近,本派即便倾力而出,也未必能留下她们!”
李梦柔道:“那蝉翼剑怎么办?”
李万剑回看着她,微笑道:“你以为为师此来中原,真的是为了那柄蝉翼剑吗?”
李梦柔愕然道:“难道师父……”
李万剑大有深意道:“为师老了,若不趁着机会出来走走,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梦柔忙道:“师父正当盛年,何出此言?”
李万剑伸出大手,轻抚李梦柔的丝,罕有的叹了口气道:“一个人武功再高,亦难免生老病死,为师或可多活数十载,却难以逃过这个命数。”
李梦柔听他语中暗含诀别之意,不禁哽咽道:“师父……”
李万剑话锋一转道:“那个杨飞油嘴滑舌,殊不可靠,实非可托付终身之人,柔儿你真的决定要带他回南海吗?”
李梦柔俏脸一红,垂下螓,轻声道:“望师父成全。”
“缘乎,孽乎!”李万剑再叹口气,问道:“你可知杨飞被何人捉住了?”
李梦柔反问道:“师父是如何知道杨飞是被人捉去的?”
李万剑道:“为师踏足这院子的时候,那小子的气机尚在,而为师和天香宫主动手之时,那气机突然消失,凭那小子的武功,还无此本事瞒天过海,当是被人突然掳走。”
李梦柔有些担心道:“到底是谁掳走他?”
李万剑道:“能在我和天香宫主眼皮底下掳走杨飞的人天下屈指可数,而且现在还在百里之内的便只有一人。”
李梦柔骇然道:“厉方邪!”
李万剑忽然哈哈大笑道:“情形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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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放下一小半心,道:“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厉方邪道:“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办到,否则你这条小命,嘿嘿!”冷笑两声,又道:“你只有十日时间,十日之后,阴劲深入心窍,那时神仙难救。”
杨飞急急道:“十日怎够,总要多给些时间让晚辈讨得天香宫主欢心,再趁机下手。”
厉方邪道:“夜长梦多,过了十日,你能保证那东西还在天香宫主手中吗?”
杨飞为之语塞道:“在这十日之内,这阴劲还会作吗?”
厉方邪道:“当然会。”
“会?”杨飞呆了一呆,气急败坏道:“厉老怪,你食言而肥,休想我去弄蝉翼剑。”
厉方邪眼中寒光一闪,道:“我传你一套点穴之法,作之时,你依法施为,痛楚立止,不过你记住,此乃暂解之法,十日之后,若厉某不运功帮你驱出阴劲,你这条小命便没了。”
杨飞神色顿时软了下来,呐呐道:“可是晚辈不会点穴之术,还望前辈指点一二。”在绝谷之时,他曾起心要苏花语传授点穴之术,可一来偷懒,二来拉不下面子,最后作罢。
厉方邪盯了他半晌,哑然失笑道:“看你内功不错,原来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看来今日厉某要破例做师傅教徒弟了。”
杨飞讶然道:“难道前辈以前从未收过徒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