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择签下生死契,这是她的选择,我相信莲厌师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可她才炼气期”,秦浮光又怒又急,但是台上两人已经签订了生死契,再无更改可能。
围观的弟子因着这份生死契,闹了一阵不小的喧哗声。
甚至有人私下赌注。
几乎全是赌吕志胜出的。
炼气期对上筑基期修为,这不是明眼儿的事情吗?
闲观听着周围的起哄声,俊美眉目丝毫不受干扰,笑容温和,出口的话却带着攻击性:“秦师弟可曾嫌弃过莲厌师妹只有炼气期?”
“我没有”,秦浮光下意识反驳:“她即便是个凡人,我也不会嫌弃她!”
因为那是莲厌,是幼时提着一盏兔子灯披着月华毫无预兆闯进他心上的人。
闲观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笑容淡了淡,他能看出来,秦浮光并未说谎。
不远处,苌秀笑着朝沈椿棠献媚:“小师妹,我没骗你吧,今日可有得热闹瞧了,你猜大师姐能撑过几招?”
“三招?我猜顶多三招。”
“四年前大师姐在擂台上对阵咱们瑶光峰的丹修弟子时就没走下五招,如今对上个筑基期的剑修,三招不能再多了。”
“如果大师姐死在这场比试中,不知道多少人开心呢,没了废物大师姐,咱们濯光宗就再也没有污点了。”有人笑着附和。
苌秀和旁边的人也说了两句。
迟迟等不到沈椿棠的回应,他疑惑地看了小师妹一眼,却见沈椿棠目光直直的看向一个方向。
他顺着目光看过去,在问心阶上看见了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的清冷少年。
离得这般远,他看不清少年的具体五官,但是山峰吹起他的衣袂,描绘出的腰尤薄,发尤黑。
他立在空无一人的问心阶上,犹如降世的清冷佛子,修长冷漠,从容孤傲。
“那是谁啊?”苌秀问:“小师妹,你认得那个人吗?他怎么上的问心阶?”
问心阶是濯光宗创宗大能飞升之时以法宝所化,每一层都充满了道的奥义和修仙陷阱,心志不坚者,既易在问心阶上迷失自我。
但是一心向道者,于修仙途中遇到迷惘难题时,去攀登一下问心阶,或可有新的了悟。
总而言之,每一年宗内都会有弟子死在问心阶上,也会有弟子在问心阶上顿悟获得新的成就。
传闻宗主訾旸仙君,最高登上的问心阶阶层是三百二十三层。
寻常修士,在三四十层的地方就已经举步维艰。
据说问心阶上,有不少死去弟子被日晒风吹后遗留下的骸骨,因无人攀登,连殓尸人都没有。
沈椿棠没答话。
苌秀眼睛从第一阶开始往上数,在数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时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超、超过三百层了……”
他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只可能比三百层多,不可能比三百层少。
“这……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哪个宗门的弟子?还是隐藏身份的别宗长老?”
苌秀咽了口唾沫,眼睛超高座上的七位长老看去,长老们都在这儿了啊。
不是,那人是人是鬼啊?
苌秀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那抹修长高大的声音仍然矗立在那里。
“小师妹,他、他是不是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