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策这才勉为其难跪拜接旨,三日后点齐五千兵马,赴山东平乱。
“南天哥哥,我已经带人把京畿到山东一路上所有的桥都断了,看杨策的大军怎么过去。”
主意是宋南天出的,这种事自然不能放心交给别人完成,徐清梦亲自带着亲信前往,三天往山东打了个来回,几乎没下过马背。
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破了皮,每一步都疼得厉害,想到杨策不能按时到达,便是抗旨之罪,心里无比爽快,更疼都值得。
宋南天见她满脸、满身不是泥就是水,微微皱眉,嫌弃从眼中一闪而过,露出满眼疼惜。
“都怪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让你受奔波之苦。”
“我已命人将客院收拾出来,你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等徐清梦开口,便吩咐下人送去热水。
“南天哥哥,我在你这里休息,不方便吧。”
徐清梦心中窃喜,却还是故作矜持提出回自己的将军府。
“傻丫头,这里早晚也是你的府邸,有什么不方便的。”
宋南天有些洁癖,受不得脏污,此时只能强忍着不适,扶住徐清梦的手。
“客院房屋简陋,委屈了你。”
“火盆是日日点着的,焚的是你最喜欢的百合香。”
边说着,边引着徐清梦走出书房,交到侍女手中。
“好生侍候徐将军,有半点不合徐将军心意,我定不轻饶。”
徐清梦如在云端,被侍女扶进客房,见摆设清幽雅致,非寻常人家待客的客房可比,便知是宋南天特意为她花了心思,感动不已。
暗自庆幸自己退了杨策那个废物的婚事,才有机会和宋南天这般温柔体贴的男子共结连理。
却不知宋南天在她离开后,洗了三遍手,又让人抓了一大把香饼子掩盖她留下的土腥味。
嫌弃归嫌弃,但徐清梦这一趟确是立了大功,大雨中修桥何其不易,杨策这次想按时到达,只能伸出双翼飞过去。
“王爷,前面的桥断了,修复至少需要几个时辰。”
第一次桥断,还可以说是意外,便接连三道桥都是断的,还看不出是有人故意破坏,就是傻子。
圣旨规定十日内赶赴郡城,这都三天了,才刚过山东界碑,修桥又要花去几个时辰,接下来一路上快马加鞭,马歇人不歇也不见得能按时赶到。
督军是秋公公的徒弟刘宝儿,本来就是充数的,听说桥又断了,扎着手惊慌失措问杨策怎么办。
“若不能按时赶到,便是抗旨,是要杀头的呀。”
“王爷快拿个主意,奴婢不想死啊。”
所有将士都看着杨策,指望他能想出办法,他们也不想死,更不想这么憋屈地死。
抗旨是遇赦不赦的大罪,杨策可能不会死,但终身圈禁是跑不了的。
是谁想出这么恶毒的诡计害他,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赶路。
杨策却不说话也不动,背着手仰头看天。
绝望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不知是谁低声抽泣起来。
“我当兵那天,我娘让我一定不能丢脸。”
“俺答应俺媳妇,过年时告假回家看儿子,儿子还没见过俺呢。”
“太他妈憋屈了。”
是啊,不是死在沙场上,甚至没有见到敌人,就因为路不通被问罪砍头,太他妈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