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策扭头瞥裴慕秋一眼,懒洋洋站了起来。
“本王是来巡边的,还没去关外见识一番‘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自是不会回京。”
裴慕秋闻言,头皮快炸开了。
就他,养得比女人还要细皮嫩肉,恐怕连剑都提不起来,还想去关外!
“王爷,您身份尊贵,哪里受得了关外的风沙,还是不要去了。”
“若真想欣赏一下关外风光,便在城墙上看看也是一样的。”
裴慕秋还以为杨策为了面子也得坚持一下,已经开始在心里组织合适的语言劝阻。
万万没想到,杨策十分听劝。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去了。”
“收拾东西后天便回京城。”
说走就走,反倒让裴慕秋措手不及,当然,巴不得他赶紧走人,自己戍边已经够操心了,还得抽出精力担心他的安全。
杨策决定回京,对裴慕秋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回到营中后,吩咐人去采买了几车特产,备上好酒送他到城门外三十里。
把酒作别,目送豪华马车驶远,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原以为接待巡边使臣的任务就此完成,可以该干嘛干嘛。
没想到,当晚杨策身边的女子出现在他营帐之中,送来一封杨策的亲笔信。
这里可是军营之中,中军大帐,却被人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
裴慕秋既惊且怒,暂且强压着脾气没有发作,展开杨策的信,凑到油灯下观瞧。
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
“本王打算主动出击,攻打容羌,请裴将军派两千兵马协助。”
裴慕秋看清信上的字句,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容羌的实力是不强,却与其他部落距离极近,一旦被其他部落发现中原的兵马出现,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将容羌围得水泄不通。
裴慕秋自然不会同意派兵,提出要见杨策。
陈雪凝面无表情回答。
“王爷已经从流羊渡出关,裴将军想见只能去关外见了。”
流羊渡原本是一处互市,却早在几十年前便关闭了,派有将士把守,杨策是怎么出去的?
陈雪凝似乎看出裴慕秋的疑问,淡淡说道。
“王爷还说,他离京时陛下赐他通关令牌,他忘了和您说。”
所以,杨策私自出关不是“私自”,而是皇帝允许的?
裴慕秋不得不重视起来。
杨策要两千人马协助,裴慕秋担心不够,点齐五千人马追了出去。
却直到容羌边界,还没见到杨策的影子。
“陈姑娘,你不是说王爷就在前面,人呢?”
裴慕秋考虑的很多,担心的也很多。
既担心杨策没进过草原,不会认路,不知道迷失在哪里,这要找起来,无疑大海捞针。
也担心陈雪凝是西域的细作,故意将自己驴茁来,要有什么大动作。
哪种可能后果都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裴慕秋不禁起了杀心。
陈雪凝却十分淡定地从袖子里取出杨策的第二封信。
“烦请裴将军攻打容羌,本王灭了宛泽便来与你汇合。”
宛泽位于容羌西北,距离大概五百里。
五千大军如果就这么堂而皇之穿过草原,无疑成了西域各部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