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除夕太伤,眼下她的人是缓过来了,可心里却一直苦闷不堪。
今天早起,五点一刻。
她默不作声的绑上了小米买来的沙袋,就出门跑步去了。
龙椿大约只跑了二十里,就已经累得气喘如牛,浑身是汗。
她一边觉得自己体力下滑的太厉害,一边又环顾着四际的野地风景,心里莫名松快了一些。
旭日初升,漫无边际的黄土地上吹着旷野的风。
这风冷到极点,却又带着一种冬日特有的雪气,凉凉的,十分提神。
龙椿想,这风大约是来自某座大雪山,跨越千里才吹到她身边的。
她兀自站了一会儿,等喘匀了气后,便一屁股坐到了草滩上。
龙椿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之后,她便歇斯底里的对眼前的荒地喊了两嗓子。
及至这两嗓子喊完,龙椿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从除夕到现在,她心里堵的快要死了。
可她又说不出来,喊不出来,于是便只能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滴接一滴的掉眼泪。
日出之下,龙椿一直坐在草滩上喊了半个小时。
直到最后嗓子哑的要咯血了,她才彻底歇了气,软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等一切都泄完,世界又重归寂静。
龙椿躺平在地,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个问题。
“。。。。。。我是从哪儿跑过来的?”
龙椿迷路了。
她记得自己是从城门楼子下面跑出来的。
然后又跑过了一片农地,之后是野地,最后是草滩。
可眼下她已经跑过四片草滩了,却仍不见来时路上的农地野地和城门楼子。
龙椿停下脚步,解了腿上的沙袋。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大太阳,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今年都三十了。。。。。。
那怎么还能。。。。。。
这也太。。。。。
龙椿累得蹲在地上捂着脸,一边觉得丢人,一边觉得显眼。
然而就当她蹲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荒无人烟的草滩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内燃机的声音。
龙椿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一辆破破烂烂的小汽车,正歪歪扭扭的往她这里开。
龙椿一拍脑袋,感慨天无绝人之路。
她赶忙举起双手挥动起来,车内的汽车夫显见也是看见了她。
不多时,汽车停在了龙椿面前。
那汽车夫慌慌张张的,只喊道。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快上车!”
龙椿见这人嘴巴在动,耳边却只听见模糊几个字。
她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别在后腰上的短刀,随即便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上车后,汽车夫一边动车子一边看向龙椿。
这一看之下,两人竟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