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往里走去，隔着这么远，那喧闹快活的笑声依旧隐约传到顾御延耳中。
“一会儿牧琛和希柠得先来个交杯酒吧？”
“要我说直接亲一个……”
顾御延看着那灯火辉煌的华丽建筑，眼神沉寂得宛如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
耳边来来回回都是那句会所服务员的“陆小姐”。
那群在他面前永远趾高气昂的少爷小姐，此刻对陆希柠恭恭敬敬的样子，不是假的。
她的零花钱是一百万的打款。
生日庆祝方式是和一群人在花费高昂的会所大肆玩乐，服务员送进去的酒动辄十几万一瓶。
她是尊贵的陆小姐？
那他认识的陆希柠是谁？
那个穿着二十块T恤，陪他一起发传单、和他一起吃六块钱一份的盒饭的人，是谁呢？
顾御延脑子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明白。
像是有把锋利的刀，肆意搅动着他的神经，疼得他都快站立不稳。
夜晚的风很大，他一张脸被风吹得惨白，脚下却像生了根，挪动不了半分。
直到凌晨两点，陆希柠一行人终于散场，热热闹闹的从会所里面走出来。
“陆小姐，下一趴去哪儿吃宵夜？”
“对了，陆小姐，赶紧把那个穷小子解决了吧，和你实在不般配……”
陆希柠矜贵地抬眸，语气不容置疑：“我的事我有分寸，你们少多嘴。”
顾御延听到这里，一步步走入了灯光下，像是贸然闯进公主宴会的狼狈平民。
他甚至清楚地看到，陆希柠唇边笑意在望见他的一瞬倏地消散，脸色难看无比。
一时间，在场的人纷纷噤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众星捧月的陆希柠，顾御延嘲讽扯了扯嘴角。
“穷小子是说我吗？陆小姐。”
短短几个字，喉咙却沙哑疼痛得像是被砂纸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