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攥着手机，许久才自嘲苦笑。
难道还没习惯吗？
这么多年，哪一次意外他不是独自过来的，永远只能自己一个人焦急，一个人担心。
都要离开了，他怎么还会觉得梁佳意会过来？
空寂的医院长廊上，唯有越来越深的沉默。
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施母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医院，见楠楠状态逐渐平稳了下来，才有心询问施墨川：“梁佳意呢？”
施墨川有些疲倦：“她有事，来不了。”
施母欲言又止。
此时，施墨川手里的手机忽地一震，是微博自动推送的热搜消息。
?‘闪耀之星’决赛在即，冠军预备选手赵煜铭彩排突发低血糖晕倒！】
施墨川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照片是赵煜铭被抬上救护车的场景。
施墨川一眼就认出，救护车边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正是梁佳意。
这一瞬，施墨川唯有沉默。
施母视线也落在了照片上，目光里是深深的担忧。
施墨川突然平静地说道：“妈，我要和梁佳意离婚了。”
沉默许久，施母什么多余的话都没问，只轻声问道：“很累吗？”
施墨川便瞬间眼前浮出了水雾，一直以来的心酸，痛苦，好像又浮在了眼前。
“很累。”他尽量平静地说道，“我要去国外进修三年，打算带着楠楠一起去。”
“什么时候？”
“下周一的机票。”
施母叹了口气，她温热的手搭上施墨川的手背，仿佛递过来源源不断的力量。
“我知道了，放心地去吧，妈永远都在你的身后。”
第二天，楠楠一切好转，这才出了院。
说好要陪楠楠过生日的梁佳意不仅爽了约，就连之后的日子也不见人影。
时间很快便到了施墨川去机场的这天。
施墨川给梁佳意打去电话，却无人接通。
他只得发去微信：【你想见楠楠一面吗？我可以和你打视频。】
梁佳意终于回了，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了，我在医院，不太方便。”
施墨川平静地收起了手机。
他扭过头去，看看拎着行李箱的施母，又看看抱着小熊玩偶，满眼期待的楠楠，不知该说什么。
施母什么话也没说，只将楠楠推到了他的身边。
“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施墨川深呼吸，笑着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施母。
“妈，我爱你。”
松开拥抱后，他牵着楠楠转身离开。
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是梁佳意。
施墨川只扫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挂掉了。
他就这么牵着女儿，昂着头，一步步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