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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墨川不敢往深处想。
就像他当年离开时,没敢让梁佳意说完那未完的那句话一样。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那句话而发现质的转变,当年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施墨川深呼吸一口,扭过头来看向梁佳意。
她穿着大衣,气质优雅,比起三年前更多了一分踏实和自在。
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从心底彻底放下了一般。
可这些,都已经与他施墨川无关了。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已经和你离婚了,就算你现在单身,也不是你强迫我的理由。”
施墨川冷冰冰地说着,完全不在乎梁佳意脸色难看的神态。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现在要离开了,请你麻溜地松开你的手。”
他的视线顺着往下滑,梁佳意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又悄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刚想更用力地捏紧,却在触及到他冰冷的眼神时,自动地松开了。
“施墨川……”
“您到底有事吗?”
施墨川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哪怕对方是个再蠢不过的人,他也有足够的耐心来对待她。
只是很意外的是,此刻的他遇上梁佳意时,短短十分钟,心底却早已焦躁了不知多少回。
见她变得犹豫,迟疑,比自己变得犹豫,迟疑,还要令人抓狂。
“梁佳意,这三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从前的你,虽说瞒了我很多东西,但是该说的时候就会说,从不会拖拖拉拉的。”
施墨川疑惑的眼神就如同残忍行刑的钩子,将梁佳意用来粉饰太平的躯壳钻了个大眼,里头发脓溃烂的东西,哗哗地流了出来。
这脓长了大约有三年了。
从施墨川离开的那天起,梁佳意便再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三年前,她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向赵煜铭告了白,当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赵煜铭紧紧抱住时,下意识在人群里找着的,却是施墨川的身影。
扫视了一圈,才自嘲地想,都已经这样了,施墨川又怎么会留下来看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告白?
她重复地告诉自己,既然有了机会和从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不要再想施墨川了。
她爱的是赵煜铭。
这句话就如同一个魔咒一般,日日夜夜缠着她。
梦里,她追着一个影子,她以为那是赵煜铭,可那人反过身来,却是施墨川的模样。
他一声声地质问着自己:“梁佳意,你到底喜欢的人是谁?”
“赵煜铭。”
梁佳意听见自己这么说。
然后施墨川便开始哭泣,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在她面前流下。
她从未见过施墨川难过的样子,此时此刻,她才恍惚地知晓,也许在段婚姻里,施墨川已经不知悄悄哭过多少次了。
所以,她走上前,想给施墨川一个拥抱。
却见施墨川激烈地挣脱了她的怀抱:“梁佳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一个激灵。
梁佳意便从梦中醒过来了。
极大的刺激下,她甚至觉得背脊有冷汗滑过。
而此刻,正是凌晨,万籁俱寂的时刻。
卧室里只有梁佳意一个人,她又躺了下去,一片死寂里,她忽地觉得。
好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