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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佑是茅山道士养大的小神棍,是沪市豪门林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可被认回家的第十天,她就被家人和未婚夫逼着给假千金林晚晚顶罪,坐牢三年。
……
三年后,沪市女子监狱。
沉重的铁闸门拉开,林佑佑穿着一身破旧的藏青道袍缓缓走出。
她的膝盖骨在监狱曾被人踩碎了。
如今初春的风一吹,膝盖像被钢针狠狠扎着。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缘分红绳,已经快要断了。
她来沪市,并不是要做回千金小姐,而是为了斩断因果,她承受的每一次痛苦,都会斩断一分因果。
等手上的红绳彻底断了,她才能回茅山继续修道。
正想着,前方传来一句讥讽:“出监狱还走得这么磨蹭,你是舍不得当囚犯的好生活?”
林佑佑抬眼看去。
来人是她的未婚夫裴奚川,是她要斩断关系的对象之一。
他是沪市首富裴家独子,出了名的矜贵和玩世不恭,此刻正咬着烟靠在保时捷918Spyder上,似笑非笑看着她。
她记得,裴奚川三年前很讨厌她,又怎么会亲自来接她?
正想着,裴奚川随手扔给她一个袋子,“哗啦”一声,无数信封撒落一地。
“这99封退婚书,是我送你的出狱礼物。”
“我对你这种豆芽菜不感兴趣,三年前让你替晚晚顶罪坐牢,也是要断了你跟她抢裴少夫人的心思。”
“就算我们指腹为婚,你是真正的林家小姐,我认定的妻子也只有晚晚。”
林佑佑怔了一瞬,她从来没想过和林晚晚抢什么。
动了动苍白的唇,她却什么都没说。
只缓缓跪在地上,一封一封捡起信。
……97、98、99。
99封退婚书捧在手里,厚厚一沓。
她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香囊,仰起头,一黑一棕的眼望向裴奚川。
透亮的目光莫名叫裴奚川心头一紧。
脸上的讥讽缓缓消失,他有些不自在扭开头:“当然,我们裴家也不会亏待你,你要什么补偿可以提。”
林佑佑想都没想,就摇头沙哑说:“我答应退婚,也不要什么补偿,只要你一直戴着这个香囊。”
裴奚川却没有接,而是蹙眉看着她。
见状,林佑佑举着香囊的手又往前送了送,整个人几乎跪在他面前。
“裴家的人到了中年,十有九疯,整晚失眠头痛欲裂,都是因为你家祖上罪孽深重,这香囊可以安神除秽,护你平安。”
帮他化解这累世的报应,也算是还了他十三年前的救命之恩吧?
可裴奚川并不领情,嗤笑一声:“入狱受教育三年,你还和以前一样爱装神弄鬼。”
“你当我不知道香囊是男女定情用的东西,我要是收了你这玩意,晚晚见了可不得气哭?”
见他不收,林佑佑低头,遗憾把香囊重新揣进口袋。
可惜了,裴奚川要是收下这个香囊,她就能帮他再担一份因果,早点和他斩断关系了。
想到这儿,她又赖上去,拉住裴奚川衣袖:“那你刚刚说的退婚补偿,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裴奚川由她抓着,嘴角含笑:“你想要什么?房子?车子?钱?我都可以给你。”
林佑佑低头看着手腕上那根红绳,又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说着,她抬头,一双异色清灵的眸子直撞入裴奚川眼底。
“你只要再让我跟在你身边一个月就好。”
一个月,足够了断因果。
他们就会永远桥归桥、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