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光见这个孙子进退有度,不抢话不露怯,表现得落落大方游刃有余,越满意。
听说顾永年包场给篮球队庆祝,还在一众圈内好友和官员面前大肆夸奖谢辞,搞得跟顾家儿子似的。
早前顾永年也带着谢辞高调出入拍卖会,圈子里已经在传,顾永年最近看中了一个小辈,很有要亲自培养的意思,这小辈在遍地精英的一中成绩排名第一,刚拿了省级数学竞赛一等奖,又带队拿下篮球联赛冠军,简直全能。
明明是他的孙子,凭什么让顾家出尽风头?
“啥情况啊?”
远处,江辰宇倚靠在窗台前,看谢辞被老头带着走,问身旁的顾予风,“谢家那老头怕不是看上老谢了,前阵子就来过学校,老谢当时可烦他了,现在怎么看着挺开心的。”
顾予风应付完一波来打招呼的人,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酒杯,朝那边看了一眼:“在收割呢,能不开心?”
江辰宇不解:“收割啥?”
顾予风笑笑:“铺路的石头。”
谢家借着小辈生日会的名义,把阵仗搞得这么大,实则是想要借机公布谢辞身份。
谢鸿光能亲自过来,带着谢辞挨个介绍给那些人已然证实这个猜测。
不过,谢家怎么想是谢家的事,谢辞不见得会乖乖听话,谢家如果一意孤行,怕是会搞出闹剧。
那边,谢辞跟着谢鸿光走了一圈,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后,走到那幅油画前驻足。
这幅秘密的庭院是爸爸所有的画中,少有以明艳色作为主色调的作品,四周依旧充斥着沉闷的暗色调,像个黑洞,随时会将庭院里的一切吞噬殆尽。
虽然是抽象的表现手法,但只看一眼,谢辞就联想到了那幅妈妈的肖像画。
这画的应该是夫妻俩曾经住过的某个院子。
“画怎么样?”谢辞问。
谢鸿光站在他身边抬起头,不太高兴谈论这张画:“能怎么样?这钱可完全是为了你花的。”
一些年轻人在舞台那边拿着话筒唱歌,周围的人各自聚在一起闲聊,一时间没人去关注祖孙俩的对话内容。
谢辞转过头看向谢鸿光,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老爷子觉得这画不值两千八百万?”
谢鸿光冷哼了一声,手里的拐杖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两千八百块还差不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画能突然变得这么值钱,都是你在背后操控。”
谢辞从十岁去小姨家后,接受的就是挫折教育,对这样的言语打压习以为常。
但叶羽柔夫妇毕竟不是他亲爸亲妈,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如此贬低自己的孩子,就算把好成绩摆到他们面前,依然能做到视而不见。
见谢辞不吭声,谢鸿光连忙说:“我不是怪你,恰恰相反,我很欣赏你这种能力,只要好好培养——”
“我不懂。”
谢辞开口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他又不是去卖身,凭能力做出成绩,为什么就得不到你的认可?”
“画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对经商一窍不通?!”
谢鸿光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加重了一些,“我谢鸿光的儿子,就不能是个画画的!我宁可他去公司挂个闲职混着,也比这样不务正业好!”
“两千八百万?”
顾予风走到谢辞身边,抬头赏画,摇摇头,“亏了。”
他一过去,江辰宇也跟着去了,还有找顾予风打招呼的那些商圈老板也跟了过去。
人一多,周围的人也去凑热闹。
小辈的酒会太无聊,一有点小动静,就很容易被吸引注意力。
一群人都顺着话题开始聊兼言的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