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韫真不死心，“外来的呢？”
蜚声全国的那种级别她是不想了，绝对超预算，甘棠记要开到京城找一个还可以，在南江县却不必了，有这钱，不如多印刷几张小广告。
姚士弘做作地捋着胡子思考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慢吞吞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是同方小姐交好吗？怎的不知道她兄长刚到南江没多久，便在诗会上大出风头了？”
姚韫真：“等等，他刚到南江没多久那会子，家里差点揭不开锅，你又如何知道他大出风头的？哦，想起来了，是不是我伤口愈合，到康乐堂复诊来县里的那一次？你花着典当了福字长命锁的钱，跟狐朋狗友吃酒时听来的？呵呵，你还记得当时，留了多少钱给我去吃饭吗？”
姚士弘自然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但他清楚自己的德行，必然不会超过十文钱，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
“哈哈哈，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先去洗漱了，明天还要去衙门，哎呀，账簿可不好做啊……”
他口中嘟嘟囔囔，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姚韫真在他背后嗤笑一声，就这，还要在她面前拿乔。
她做事雷厉风行，转天就托方巧蝶找方君寿要来了一副题字，火速制作成幌子，解决一桩心事。
剩下的，便是甘棠记的宣传小广告。
碍于成本和传播需求，小广告肯定不能太大，单纯的设计字加标志，同质化程度过高，极易泯然众人矣。
姚韫真和画技担当方巧蝶闷在房中一下午，终于磨出了三种不同的漫画式小广告。
小广告分别针对女子、小孩、男子设置了专属场景小漫画，最后落点于甘棠记。
广告设计好了，交给匠人印刷之后，姚韫真暂时空闲下来，只待成品出炉，她就找闲汉四处散发小传单去了。
原先，姚韫真是如此打算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去杨柳街转了转，就转变了想法，打算换一个群体来发传单。
没有别的，纯粹遇到老熟人了。
“姑娘安好，许久不见，您来杨柳街找活儿干吗？可需要招工消息？老客人了，先给您说个消息听听，怎么样？”
似曾相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推销套路，加起来就是熟悉的小乞丐头头，何大。
姚韫真刚巡视完店铺的装修进度，出门便被两眼放光的何大拦住了。
她无奈一笑，“何大，你的生意从盯梢转成买卖消息了？还挺广啊。”
何大坦坦荡荡说：“哎，您知道，多条路子多点钱嘛，我手下的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能吃，我做哥哥的，不多想点办法还能如何？您可是想在这家甘棠记做工啊？外头都传，说新来的东家不好惹，一接手就打发走了老掌柜和一众伙计。不过，小子觉得这倒是个机会。”
姚韫真：“你说说看，什么机会？”
何大：“您瞧啊，铺子一旦开张，活儿总归是在那里，少不了一点，人都打发走了，不就得招新人了？您若想进去，正是时候哩！要不要我帮您随时盯着，一旦发了招聘的告示，我马上派人通知您。报酬嘛，您意思意思，和上回差不多就得了。”
姚韫真不由得想逗逗他，“告示我自己也会看，何须你们来通知，平白花了钱去？再说，新东家不好相与，你还推销给我？”
何大双手一挥，“您这话可说差了，首先，不好惹是被打发掉的伙计们说的，按我的经验，这个评价算是温和，说明伙计多多少少拿了人家好处。纵然新东家真的不好惹，您被辞了，不还有一份好处吗？
再说为什么要花钱找我们，古话说得好，当兵就要快，人家告示一贴，定然是先到先得，您不住在县里吧？等您来了，那黄花菜都凉了，好工不等人啊！”
“小小年纪，你还挺能说。”姚韫真莞尔一笑，“那你打听的时候怎么不多问一句，这铺子那个不好惹的新东家是谁呢？”
何大两条粗粗的眉毛抖了抖，一种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不会、不会是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