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韫真轻轻扬眉,“嗯?”
姚士弘立即话锋一转,“……玩物丧志固然不好,但适度的松泛不可或缺。一张一弛,方为正道,晗真,你可明白?”
姚晗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爹,那下回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逍遥观吗?”
姚韫真替他回绝了,“爹不用,他还要考科举,去逍遥观太过浪费时间,平常出去走走、在家吟诗作对会子就好了。逍遥观咱们自己去就成,回头修齐放假了,也喊上他。”
姚晗真这下听懂了,高兴得拍拍手,“好好好!”
姚士弘低下头扒了会饭,随后不经意地说道:“韫真,书房里有几本书颇为得趣,你记得今天晚上去瞅几眼。明天为父就带回县衙去了,你看不到了。”
懂,有几份他处理不来的文牍在书房,让姚韫真帮着解决一下。
“行,您休息去吧,我今天会看完的。”姚韫真利索答应。
姚晗真懵懵懂懂,“是什么书?我也要看!”
徐兰娘捏了捏她的脸颊,“人小小一个,心却大,你字还没认全呢,哪儿看得了?来日认全了再说。”
“哦。”姚晗真心虚地低下头吃饭。
当晚,姚韫真去书房将几份文牍一一处理好,摆放整齐后就回房休息了。
她今日起得晚,夜里就睡不着了,睁着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纱帐顶。
脑海中又把逍遥观、玄空道长的事反反复复想了遍。
作为老乡,她对玄空道长有几分见面情,一开始还打算多去逍遥观里刷刷脸,和玄空套套近乎,熟了后,来日若是人家需要,姚韫真并非不能出手。
但今日玄空道长忽而询问海氏急救法的献策之人,倒叫她有点拿不定主意起来。
玄空道长不会是谁派来打探消息的吧?
可方县令官位芝麻点大,本事亦无甚出彩,值得这样算计吗?会不会太耗费人力了?
与其针对这个远在南江的弟弟,还是京中的方伯父家眷更好作为突破口吧?
方君寿说了,他伯父膝下子嗣颇丰,人一多,漏洞就多,何须花大力气去对付方县令?
如果不是为人所指使,那就是玄空道长自己想认亲找老乡。
她如今并不困窘,甚至在道观里还有点地位,单单说因着同为穿越者的身份而找人,实在太过……想当然尔。
只是同样穿越过来,又不知根知底,谁知道老乡是好人还是坏人?
姚韫真在黑暗中摸了摸鼻子。
有两种可能,一种,玄空道长就是这样单纯天真、一腔热情的人,为了跟老乡抱团取暖才找。
还有一种,她手里有现代人才能明白其价值的东西,宸朝人并不理解,道观众人不支持她。
她急需外界的帮助,正当此时,急救法传遍全国,她自然认出急救法的来源,稍稍打探,亦会知道这是由方县令进献的。
玄空道长多半已经试探过方县令乃至方君寿了,排除掉这两人的可能性后,那范围就大了,可能是方府里的人,也可能是幕僚团中的人。
所以她才会问姚韫真急救法的事,排除姚夫子穿越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