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神，他面色已然全部冷硬，声音也冷硬，仿佛她刚才是个幻觉。
“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一个人突然大义凛然，占据道德高地裹挟他人意志时，要么是真的高尚无私，要么是极端心虚，你是哪一种？”
颜初立即要辩驳，张嘴却忍住了。
寂静数秒，许文菲立即判定，“哑口无言，你心虚了。”
颜初攥紧手，她不能慌，更不能急着回答。
许砚辞侦讯强，谈判更是高手。南方商界流传一句话，宁愿酒局喝到死，不上许氏谈判桌。
他精于语言陷阱。两个选项，看似第一个是生路，倘若她回答是为许家，为许氏，等于承认是占据道德高地，辖制许文菲，避免抽血。
届时，许母刚升起的那点迟疑，会彻底烟消云散。
许家富贵，验孕方式也多，单纯抽血也可以安排私人医生上门，还有更许单的办法，验孕棒。
许文菲蠢，没反应过来，许母只要一冷静，绝对能想到。
她必须在有限时间，让许母亲口答应她不用抽血。
颜初抬起头，在许文菲彻底锤死她之前，先发制人，“你说对一半，我哑口无言，可那不是因为心虚。”
“妈妈——”她目光移向许母，”我只是很难受。每次许文菲无事找事，您觉得我不尊重她，占口舌之利欺负她，我并不想这样，可也只有这样，您才会看我一眼。”
“恼火也好，失望也罢，您的目光会落在我身上。”
颜初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感，此时一泄而出，后背不知不觉垮塌下去，险些站不住。
“当年是妈妈留下我，要是妈妈现在嫌我了，让我走好了。不要这样轻贱我，让我连作为一个人的尊严都没有。”
“尊严是自己给的。”许母脸上毫无动容。
沈黎川推迟婚期的时机，实在太巧了。
颜初声泪涕下的自我剖白，肝肠寸断，化作一把刀，插中许母心中的不安猜疑。
“你要有尊严就去验，事实会证明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