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换药，就看到了尤念笙的朋友圈。
是许凛川半跪在地上，给她揉脚擦药的视频。
姜沐岚看了好几遍，眼眶泛着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天黑了。
枕头旁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她刚接起电话，就听到许凛川报了个地址。
“兰亭江畔，703包厢，现在过来。”
姜沐岚迟疑片刻，才起了床。
她洗漱了一番，赶了过去。
一推开包厢门，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尤念慈。
她红着眼，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一样，可怜兮兮的。
许凛川定定看着她，一言不发，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凝重表情。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姜沐岚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许凛川坐直身体，双手交握，摆出独属上位者的姿态。
“阿岚，昨天那几个小流氓，是你叫来，故意去找她麻烦的吗？”
姜沐岚愣在原地。
她下意识地看了尤念笙一眼，就捕捉到了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神色。
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一切大概都是尤念笙自导自演。
她自嘲一笑，“不是我，我不认识他们，也没心思做出这种事。”
许凛川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几句解释就好转。
他垂下眼眸，语气平和：“阿岚，尤念笙当年决定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彻底放下了她，你和我在一起七年，应该知道如今我心里的人是谁，如今尤家落魄，谁都可以上前踩一脚，但这个人不该是你，你没必要为了我去为难她。”
听到这里，姜沐岚心头狠狠一震。
她不禁想起他半夜发泄痛苦的模样，想起她陪着他东奔西走、求医问药的奔波时刻，想起他被误诊说这辈子再也无法复明后沉默的神情……
天之骄子，为了一个女孩，彻底失去了眼睛。
可那些绝望的日日夜夜，整整七年时光，如今都被他轻飘飘地揭过了，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最后，她想起了那张他和尤念笙盖着公章的结婚证，眼里隐隐有了泪光：“是啊，在一起七年了，我怎么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呢？”
闻言，许凛川眼神微凝，“你什么意思？”
姜沐岚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思就是，我只是一个佣人的女儿，有什么本事、人脉找来这群人，去欺辱一个大小姐？”
纵使她把话都摊开说得明明白白了，可许凛川依然不相信。
姜沐岚也累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解释。
“既然你不信，那就直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才行？”
许凛川按了按眉心，“道歉，阿岚，你做错了事，就要说对不起。”
这时，在一旁楚楚可怜了许久的尤念笙突然开了口。
“道歉就免了吧，你要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对不起我，把这些酒喝了就好。”
桌上，摆满了橙黄色的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