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业业给小羊们擦屁股,太令人感动了。”
“你是想被重力碾碎吗?还有,不要叫我羊之王!”中也额头青筋蹦了蹦,口头呛声,不愿回基地的脚步却诚实地绕过太宰走进屋子。
浓郁的咖喱香弥漫在空气里,安逸得完全不像是落难的人。好歹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啊,真是的!
“好的哦,小矮子~”太宰一边低头挑着蟹肉,一边拱火。
“哈!你怎么有脸说我矮?我们两个一样高吧?!”
“略略略,就说就说,小矮子,土里土气的小矮子!”
“绷带怪!”“黏糊糊的蛞蝓精!”“黑泥精!”
两人大眼瞪小眼,幼稚园战争一触即发。
沙发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暖色系团子动了动,然后从沙发上滚下来,捂着耳朵恹恹地说:“好吵。”
红润白皙的脸颊仿佛下一刻就会融化在帽沿的绒毛中。
中也瞬间鸣金收兵,大步走到川岛面前,尴尬地清咳两声,声音都下意识柔和了几分:“抱歉,吵到你了。是想要做什么吗?”
川岛有些复杂地看他一眼,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会如此顺利。早年的重力使比预想中的更加正直和善良,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却被责任和恩情役使。
他们甚至不需要混入羊群,就已经近距离观测到这个互助群体的扭曲和分崩离析了。
需要推一把吗?唔,好像良心是有一点点痛。
看着小孩抿唇不说话,仰头安静的看着他,好似一尊乖巧的瓷娃娃。
救救,他是真的不会带孩子!中也挠挠头,在这种无声谴责下越发坐立难安。
他伸手在小孩的脸蛋上按出个浅浅的窝窝,低头道歉:“对不起呀,我们不吵架了,你要继续睡吗?还是起来吃点东西?”
川岛扭头避开他的指尖,金色的眼瞳蒙上一层薄雾,低低的声音有点委屈:“不想睡,不想吃。中也,我头疼。”
中也瞳孔微缩,指尖的温度确实偏高,他以为只是因为川岛刚睡醒。
“喂,青花鱼,你们就没发现他生病了吗?”
太宰眼神凉飕飕地瞟他,也不知道是为谁才要生的这一场病。罪魁祸首却在这里指责他耶~
听到动静的织田作之助叹息,一个两个都喜欢折腾身体,这难道是聪明人的共同特点吗?
他放下锅铲走出厨房,起身将小孩抱起托在臂弯,另一手探向川岛的额头。
天生冻结的面部神经在撒谎时没有半分破绽:“没办法,是伤口发炎,已经找不到药物了。最近的一批货,在gss手里。”
小孩虚弱地环住红发少年的脖子,嘴唇泛白脱皮,他将脸埋进手臂里,遮住眼中冷静的算计。
抱歉了,中也。
他必须把羊之王的名声弘扬出去,壮大羊,最后将擂钵街散沙似的小鬼全部打包送去上学。
想不出
“那个药……是买不到吗?太宰他也想不到办法吗?”中也嗓音艰涩,他知道药物现在有多宝贵,但是如果是青花鱼的话,一定有办法弄到手。
“诶?中也这么信任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太宰丢开手中的空罐子,显露在外的眼睛永远笼罩着一层看不透的浓雾。
“买不到哦,那个药gss是打算囤积起来,炒出高价。我们没有时间等。”
“最快的方法当然有呀,不过就要看中也愿不愿意帮我们了。”
“我?”中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他除了重力这张好牌之外一无所有,所以大概是要强抢?
他眉头紧皱,内心焦灼,既不希望川岛死去,但也不愿意让羊树敌。
重力确实很强,但小羊们很弱,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基地里。约束白濑偷酒同样因为这个。
“看中也一脸犹豫的样子呢。果然还是算了吧,反正每天都有人死掉,去抢药死的人还更多。羊的份量比我们重也不是不能解。”
太宰状似失望地叹气,唇角旋即勾起的弧度却透着极度的凉薄,他拿过沙发上的毛毯,将未来多裹了几圈,在川岛隐晦的瞪视下抱起。
“嘛,本来也不是中也的责任,直接拒绝就好了。”他隔着毛毯揉乱幼川的头发,哄小孩似的,语气欢快。
“现在很难受吧?没关系哦,很快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真好呢,可以这么快就去三途川玩。”
等等,剧本里有这一段吗?
在心底给擅自加戏的太宰记了一笔,被迫营业的幼川配合着歪头,天真无邪的不解道:“什么是三途川?”
“就是有好多死人一起玩的地方,太宰哥哥很快就会去陪你的,未来开心吗?”
“太宰!不要对着未来说这些!”织田作之助制止太宰越发离谱的发言,上前拍拍中原中也的肩,诚恳安慰。
“不用在意太宰的话,我们有办法弄到药的,只是需要时间。羊能庇护我们已经足够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想办法就好。对了,要留下来一起吃咖喱吗?”
两人白脸红脸一唱一和,说得中也进退两难。
目睹他们的对峙,小孩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安,水润的眼睛左右看看,反而试图安慰起大人:“我没事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糟糕,更加纠结了。
中也心事重重地来,又心事重重地走。
门刚刚关上,川岛未来脸上的脆弱褪去得干干净净,他拉扯毛毯,从里面露出头,脸颊因为发热而升起病态的潮红,瞪向太宰的眼神里全都是记仇和警告。
少年遗憾地将幼川放回沙发,是他的错觉吗,好像市长先生格外针对他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