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们不要既穷又蠢,否则……”川岛笑眯眯的,眼底却一片冰凉,“我一个手滑就不好了。”
亲爱的未来
这样凶人的时候倒是像极了杀手该有的样子。对川岛滤镜拉满的波本暗暗赞叹,完全不认为对方言行会一致。
“只是这样就够了吗?”琴酒下意识追问,既然都已经准确找到人质,他应该要求更多,而不是无足轻重的金钱和情报。
金钱和情报都是权势的附属品,很多东西光有钱也买不到,例如说武器,政府要职,私人飞机和航线,一整套天衣无缝的身份证明……
但银发杀手迅速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这样听起来非常像是叛徒,他于是忍耐地抿抿唇,“可以,钱不是问题。”
安室透虽然没有琴酒这么富裕,但能得到代号的酒待遇都不算差,何况就算没有金钱,作为卧底的他能拿出的情报绝对是碾压琴酒的。
不是说琴酒不行,这主要是个忠诚问题。
金发黑皮的青年笑笑,将琴酒的失言收入耳中,仗着琴酒看不见,偏头凝视川岛的眼神看起来清澈又温和:“你需要多少?”
“很多,非常多……”川岛慢腾腾地说道,从他们的反应中琢磨出了点什么。如果是对立方,这时候多少应该互相嘲讽两句,而不是仿佛一份钱能赎两个人的样子。
行吧,虽然降谷从警察转职有些神奇,但无论是不是卧底,都与“失忆中”的川岛无关。横跨两界的市长先生对二五仔接受良好。
但一个失忆的人,该怎么应对与预期中不同的反应呢?
他该困惑,然后是好奇,就如人天然会去追溯生命的来源,探究什么经历将他塑造成他自己。
“真是神奇,你们不担心自己就算了,还反过来替我操心,友善是你们的天性?”
青年从集装箱上跳下来,单手抱着手臂有些困扰地瞧他们,然后凑近琴酒用手指挑高他的下颚,拇指沿着侧脸轮廓下滑:“还是说……就像好心人说的,其实你们认识我?”
琴酒不适应地绷着脸,然后就被冰凉的指尖与川岛格外迟缓的呼吸引走了视线。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思其中的端倪,就被突如其来地旋转岔开了思路。
“那就行行好告诉我吧?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川岛模仿着太宰那种甜腻而轻浮的声线,把捆绑在一块儿的两个人拉开各自转上一圈,改为面对面地站立着。
立场截然不同的真酒和假酒对视一眼,瞬间在脑海里闪过各种不同的话术。多年的斗争经验使他们首先想到了最糟糕的发展。这是一个良机,一个笼络诱导甚至控制川岛未来的良机。
即使他不想这么做,波本(琴酒)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两人冷脸对假笑:不行,为了组织(政府),我要在波本(琴酒)的手下保护好川岛先生!
嫌弃地瞬间转开脸,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我先说,让波本退下!”
“我先来,但琴酒要退场!”
“呵,从你贫瘠的履历表里能翻出什么东西,某个高官的情妇名单吗?”
“虚长几年经验也不过和我平级,琴酒你没资格嘲笑我吧?”
“得意忘形的嘴脸真是难看啊,波本。”
“你也不差。”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川岛未来左瞧瞧右看看,击掌吸引两人注意力:“我是说,要不我们分别私聊?”
…………
虽然他的身份一下子是卧薪尝胆的正义市长,一下子又是忍辱负重的组织干部,最后安室透终究忌惮琴酒在场,憋屈认下川岛是来政府当卧底的忠诚真酒。
但最大的特点两瓶酒都没打算隐瞒。
即——他仅存在于幻想中这一事实。
这个其实也无法隐瞒,涉及到的人太多了,个别还位高权重身怀绝技,根本杀不过来。
好消息是大部分冗余数据成为了积淀在头脑深处的记忆,间歇性播放当事人前三周目的见闻,基本为个体最印象深刻的回忆,不一定与川岛未来相关。
坏消息是偶尔会插播川岛未来主演的横滨建设大型纪录片。次数与和川岛的接触时长成正比,如萍水相逢的路人就完全不会看到观影,所以咒术界基本上不了解他的情况。
抛弃掉所有感性的描述,事实就是他的经历变成了小电影反复播放,简直像被扒光了一样奇异。川岛表情一下子忽青忽红,这和社死已经没有区别了。
观影体恐怖如斯!
好在小电影尊重了他的肖像权,给川岛未来的脸打满了模糊特效,还叠了高光和滤镜,任谁也分辨不出五官在哪里。
但是只要见到他本人,外貌就会瞬间解锁,此为琴酒亲测。
啊这……川岛笑脸都要垮了。
青年捂着额头一脸绝望,投降的冲动一时间达到了顶峰,多少有点偶像包袱的市长先生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安室透看着略感好笑,这时候才有无论轮回多少次,每一周目的市长先生其实都刚成年不久的实感。本来遥远的距离好像拉近了。
“总之赎金情报随你开价,我们必须现在离开这里。港口afia不好相与,而且……”琴酒难得委婉地说,措辞在尊敬和平等中挣扎,“很难说看过那样的记忆后,他们对您、你抱有善意。”
不能自爆的假酒安室透违心附和点头:“只有组织值得信任。”
谁都知道川岛市长与afia是死敌,现在跑人船上这波叫自投罗网。穷凶极恶的野兽扩张到大半个关东地区,将横滨如同珍宝般圈起,敏感的神经经不起半点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