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远却反问道:“你想不想看?”
林岁顿了几秒,然后点头道:“嗯,顺便休息一下。”
影院里没有什么人,孟承远找了一个相对靠前的位置,两人落座后,孟承远便把座椅调节成了躺卧的模式。
林岁舒适地躺下,嘴角的笑意渐深,他说:“远哥,我好长时间没跟你看过电影了。”
近年来,在林岁没有受伤之前,孟承远对林岁一直都没有什么付出的举动,哪怕自己可以找各种借口来圆关于自己经济能力的谎,他也不愿意带林岁哪怕是外出看场电影、吃一顿饭。
孟承远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看到了周博森和他的那帮朋友走了进来。
周博森一进来就看到了孟承远和林岁的身影,但他下意识地挪开视线,在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其中一个朋友抱怨道:“那么多位置呢,怎么选这里?”
周博森说:“你爱坐哪儿坐哪儿,反正我就坐这里了。”
不多时,曾力凡也进来了,他先是下意识地看了孟承远他们一眼,才找到周博森的身影。
不过,哪怕他们的座位和孟承远他们距离得不算近,孟承远和林岁的互动,他们也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曾力凡坐的这个位置,正是中央空调的风口位,他坐下不久后就感受到了一阵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肩膀。
与此同时,他却看到了孟承远叫服务人员拿来了一条毛毯,孟承远亲自把毛毯盖在了林岁的身上。
周博森注意到了曾力凡的目光,顺势看了过去,然后轻蔑地笑道:“你看看他,小言生前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贴心过。”
曾力凡和周博森不一样,周博森对孟承远的举动表示不满,是因为他一心想为孟言报仇,见不得孟承远和仇人的弟弟举止亲密。
而曾力凡则是个人对孟承远有着别样的心思,他的这份情感除了他自己,孟承远也知道,因为曾力凡开门见山过。
毫不意外,曾力凡当即遭到了孟承远的拒绝。
那个时候,曾力凡的心情不算特别难过,因为他自认为了解孟承远的为人,这个男人从小到大除了对孟言好一点以外,对待旁人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曾力凡以为孟承远是天生如此,对除了亲情以外的感情都是保持淡漠的态度。
直到这次看到林岁的出现,曾力凡在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孟承远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可这精湛的演技一次又一次颠覆了曾力凡的认知。
孟承远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温柔,让曾力凡五脏六腑都涌上了痛楚。
曾力凡不愿意让他们的怀疑变成彻底的事实,他不管报复是否成功,起码不能赔上一个孟承远。
曾力凡等不及了,在其他人正聚精会神看着电影时,他就跟周博森说:“你把查到关于林绵的那些信息,全部发给我,我通过国外的人脉来帮忙。”
虽然觉得曾力凡当下这个反应似乎有几分心急,但周博森却也欣喜,他连忙把那些资料全部发到曾力凡的手机上。
曾力凡便开始着手追踪林绵下落的事。
影院内舒适的座椅和身上柔软的毛毯让林岁在观影时感到放松,渐渐地便出现了困意。
他打了个哈欠,孟承远便偏过头问他:“是不是困?”
林岁揉了揉眼睛:“不会,这部电影好看。”
但是舒坦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林岁的胸口又感到一阵刺痛,随即有腥甜的味道好像要从喉咙涌上来。
林岁瞬间感到惊慌失措,但不敢在孟承远面前泄露出蛛丝马迹,他咽下这股不适的感觉,对孟承远说:“远哥,我去下洗手间。”
孟承远点头示意,林岁缓缓起身走了出去,直到离开孟承远的视线范围,林岁像是落荒而逃般,加快脚步来到了洗手间。
林岁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
突然,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咳嗽从胸腔深处涌起,那股力量来得如此迅猛,让他根本无法抑制。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巴。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林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缓缓地移开手,只见掌心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竟然吐血了,林岁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担心,他担心自己的身体倘若出现明显的异常,就又得花钱了。
吐了一口血后,胸口的不适感没有减弱,但幸好没有再继续吐血了。
林岁赶忙用清水泼了泼脸颊,洗掉嘴巴周围的血迹,然后快速了一番仪容仪表,故作淡然地回到影院里。
幸亏影院的光线昏暗,将他苍白的脸色隐藏了起来。
结束完电影环节,孟承远问:“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林岁转动着眼珠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为难的表情。
孟承远追问道:“嗯?想去哪儿?”
林岁吞吞吐吐地说:“后面的……儿童乐园……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进去……”
林岁和林绵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吃饱穿暖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谈有额外的娱乐活动。
长大后出来工作了,虽然日子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艰难,但勤俭节约的习惯让他也从不舍得花钱去完成小时候的梦想。
刚跟孟承远在一起的时候,这个男人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倒是有带他出去玩过几次,令林岁死心塌地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林岁难为情里头的期待,不偏不倚地闯进了孟承远的眼中。
觉察到孟承远的迟疑,林岁以为对方不愿意,便尴尬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幼稚?还是不去了,等下被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