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是最后的赢家。
这种情况下,非人类的异族又怎么敢表露自己的身份。
本来,阮娴还有些担忧着,被宿寒芝怀疑了怎么办?毕竟,没有哪个人类会在看到夜叉被处以火刑的时候,呈现出她这般的状态。
然而,宿寒芝的话,给了她一个灵感。
现在看来,宿寒芝确实是怀疑她的身份。或许他曾怀疑过她是披着人皮的夜叉,但是在经过多番试探之后,他应该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毕竟,阮娴不怕阳光,还可以吃朱果,吃人类的食物,在山洞中时,她甚至生了火。
这些迹象都表明了,她不是一个夜叉。
所以,在打消了她是夜叉的怀疑后,宿寒芝就怀疑她是一个异族。
总之不是人类。
既然宿寒芝这样认为,那么阮娴就将计就计,让他一直误会下去。
“我的确不是人类,但是我是什么身份,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人的。”
阮娴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鼻音,因为刚哭过,这点鼻音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宿寒芝低头看着委屈的某人,正好阮娴也抬起了头,猝不及防间就与宿寒芝超近距离对视了。阮娴几乎是对得起原书作者一堆形容词堆砌出来的主角,恍了一瞬间的神,然后才反应过来。
她挣脱了宿寒芝的怀抱,后退了两步,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宿寒芝看着骤然间空了的怀抱,他的手掌握了握,然后才垂下了双手。
阮娴见他没有说话,接着道:“我知道你不信我,所以一直在跟着我。”
如果不是宿寒芝一直在暗中跟着她,他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出现在她眼前。亏她还以为自己摆脱了宿寒芝,还傻傻地去车马行租了个马车,以为可以远离这里。
可谁知道,她这话说完后,宿寒芝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他似乎有话想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可是让阮娴好奇了,宿寒芝还能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了?”宿寒芝却反问她。
“啊?”阮娴微张嘴巴,一脸迷茫。
宿寒芝眯起眼睛看着她,像是在确认她是否在说谎,在确认阮娴确实是不在状态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他“啧”了一声,脸上没了笑容,看起来好像有些不高兴。
“不记得就算了。”他说完就独自抬腿向前走,“我还以为,你是在故意报复,现在看来,不过是某些人睡糊涂了······”
他噼里啪啦一串话说完后,突然转头来了这么一句话:“你是鲛人族吗?”
“啊?”阮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宿寒芝见她呆头呆脑的样子,嘴角勾了勾,随即漫不经心地道:“鱼的记忆。”
说完之后他就径直地抬腿往前走,独留阮娴留在原地,懵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他分明是在嘲笑她记忆不好,像鱼一样!
反应过来后的她见宿寒芝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立刻跟了上去。
宿寒芝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望,却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阮娴跟上了他,边走边说:“你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
说完后她想了想,睡糊涂了?睡觉······
“你是说,当时我趴在你背上,我好像睡着了,然后······”
她的声音随着思考而说了出来,可谁知宿寒芝此时却打断了她,说:“别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会丢下你了宿寒芝说话的时候,肩膀……
宿寒芝说话的时候,肩膀处早已经结痂的疤痕,不再疼痛的同时,却好像传来了丝丝痒意。
阮娴看不见的是,在宿寒芝的衣服之下,他的肩膀上有一个很深的牙印。那个牙印几乎大半都陷进了他的肉里,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疤痕。
阮娴当晚闻到的肉香,就是从宿寒芝身上传来的香味。
她本来就是一个夜叉,在极度饥饿又失去意识无法克制的时候,属于夜叉的本能就侵吞了她的意识。
那个时候的她被宿寒芝吸引,深深地咬了他一口。
也好在她已经记不清那个时候的事情了,不然肯定又会被吓到。如果当时她不小心露出了尖牙,或者是半夜叉的形态,可能当晚宿寒芝就
发现了她的身份,她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那一晚,阮娴一路上都紧紧地抱着宿寒芝,牙齿咬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只不肯放弃到手食物的小动物一样。咬不下来肉,她委屈,还模糊着声音委委屈屈地说:“怎么咬不下来,我好饿。”
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太过······狂野,宿寒芝一路上艰难地将她送到了怀山村中。好不容易让阮娴松了口之后,刚把她放下,下一步就又被她扑了上来用力地抱紧,像个八爪鱼一样,嘴里还闹着她要吃肉。
宿寒芝十二岁就被送上了无恨山,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遇到这样一位女子,应对起来颇有些吃力。
那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才让阮娴安分了。
在阮娴安分之后,宿寒芝看着自己被扯的有些破烂的衣衫,还有肩膀上未曾止血的牙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都不等到天亮,当晚就离开了那里。
阮娴可不记得中间发生这些事情,她见宿寒芝脸色一变一变的,还在那里小声嘀咕了两声:“不记得不高兴,记起来也不高兴,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你说什么?”宿寒芝见她在那里嘀嘀咕咕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