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愧疚,不应该让宋淮之来买单。
深夜,皎洁的月光洒在皑皑白雪之上,在地面泛起一层银白色的光层,照亮漆黑的路。
梁家铭穿着白大褂来到宋淮之的病床前,他俯身轻轻拍了几下宋淮之的胳膊。
“淮之,醒醒。”
宋淮之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只为他遮挡住灯光的手,他虚弱的扭头,看向站在病床前的梁家铭。
梁家铭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笑如同冰天雪地里的暖炉,让深陷寒窖的宋淮之,得到一丝温暖。
“淮之,你先试着自己坐起来。”
他拿出一套icu病房的工作服,是那种浅蓝色带帽子,类似于手术服那种,外加一件医生的白大褂放在病床上。
“把这衣服换上,我现在带你走。”
宋淮之脸色依旧惨白如纸,薄唇干裂没有丝毫血色,他虚弱的点着头。
“好。”
出口的声音沙哑无力,好似虚脱无力的重症病人。
梁家铭神色中流露出担心,他不知道以宋淮之现在的身体情况,是否能在墨景睿保镖的监视中,自己走出icu。
宋淮之强忍着腹部的痛意,伸手掀开自己身上厚厚的被子,撑着身体在病床上坐起来。
哪怕只做了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他胃部就如针刺般痛着。
“淮之,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让你现在离开,但眼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梁家铭愧疚的解释着,墨景睿已经对他出手,他不能在国内逗留太久。
宋淮之虚弱的点头,他也了解墨景睿的手段,从墨景睿知道梁家铭要带他走的那一刻,梁家铭便已经成为墨景睿的眼中刺。
如果他们不尽快离开国内,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
“我明白,我能坚持。”
梁家铭看宋淮之解开病号服的扣子,绅士的背过身,去整理宋淮之这一路上需要的药品。
宋淮之换衣服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胃部的神经,疼的话后背冒出一层薄汗,系扣子的指尖,也剧烈的抖动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想过放弃。
可想到远在异国他乡,无助的母亲,年幼的弟妹,他只能挺直脊背,忍着那股断骨割肉的疼,继续坚持着。
他双脚无力的踩在地上,努力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梁家铭回头的那一刻,看到他比白大褂还要惨白的脸色,顿时心下一惊,赶忙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淮之,你还好吗?”
宋淮之坚韧的点头,他轻轻推开梁家铭,“我没事,能走。”
梁家铭听到这句我没事,心脏狠狠抽痛着。
墨景睿真该死,居然把当年矜贵无比的宋淮之,折磨到如今的地步。
若是这次他能顺利将宋淮之带走,他一定要让宋淮之过回原来的生活。
让他一直做那个无忧无虑,矜贵善良的大少爷。
他将医用口罩递给宋淮之,温柔的嘱咐着,“淮之,墨景睿的保镖在门口守着,所以我不能搀扶你,你要自己装作医生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