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突然惨叫着抽搐起来,紧接着便传出一阵焦糊的味道,慌乱的士兵们很快就意识到了新的危机,显然,刚才放他们一马的高压电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个地方守株待兔。
“他奶奶的,整个城市不会都被漏电了吧?”
“我们要绝缘服,至少给一双绝缘鞋!”
士兵们抄起通讯器,刚朝外面的同伴大声呼喊了几句,结果还没等后勤组给出答复,就听到大楼侧面似乎有滑轮移动的声音,他们刚一扭头,便看到城市里突然多了一堆小型激光枪,正齐刷刷地瞄准了他们的脑袋。
“警告,发现入侵者,立即启动自卫模式。”
几十个小型激光枪同时亮起红光,紧接着便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血战(下)
躲在不足十平米的狭小瞭望塔内,孤城给短弩做好最后一次调试检查,然后借助射击孔悄悄观察着外界。
手里的武器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继续死守缺口处实在不现实,也无法充分利用伊甸内的防御系统,既然核心目标是控制中心,孤城索性就将防线缩小,只蹲守在城市的核心区内。
伊甸内自带的城市交通四通八达,但能够通向控制中心的只有两条路,孤城先用越野车把大铅球拖到其中一条建筑更为密集的路上,利用铅球和建筑的遮挡直接封死道路,再用通了高压电的细铜丝拦了一圈又一圈,确保无法运送大型载具的敌人短时间内无法通过。
而另一条路,则由自己配合密集的小型激光枪亲自把守。
将手指搭在扳机上,孤城默默复盘了一下自己的部署,在敌人密集火力的打击下,脆弱的小型激光枪肯定很快就会被打掉,而自己手中这几百发弩箭也不足以干掉联军所有人,因此凭一己之力守住伊甸,无异于痴心妄想。
唯一的办法就是拖——拖到方舟带着援军回来。
但她已经和方舟失联一周多了,还要拖多久完全不知道,几个小时?还是几天?她甚至不能决定自己能够拖多久。
正在胡乱想着,第一支行动小组出现在了街道的拐角处,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绝缘装备,看来是运气比较好,碰巧找到了少数没来得及铺设高压电的道路。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你们活着回去通报消息了。
孤城抬起短弩,对准跑得最快的士兵扣下了扳机。
嗖——
弩箭划破空气,不偏不倚地正中士兵的太阳穴,可怜的倒霉蛋连话都没说一句便倒下了,身后的队友想为他报仇,但被唤醒的小型激光枪立刻围了上来,一通乱射把他们打成了筛子。
“发现敌人!请立刻来d-5组附近集合!”
不好!
孤城向更远处望去,才发现更后面还有一个小组,他们亲眼目睹了同伴的倒下,便知道自己这是找对地方了,立即给先锋部队的指挥官发出了通讯。
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已经登上伊甸的先锋士兵们都会聚拢过来。
孤城再次扣动扳机,除了死战,别无退路了……
沙沙沙——
一个士兵鬼鬼祟祟地走到离营地很远的沙丘上,这里没有督战队,忙于攻坚的上级军官也不会心血来潮地要清点人数,至少在这次的战斗结束前,自己大概率是安全的。
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
士兵掂了掂扛在肩上的大号麻袋,这可是他趁着刚才那三个小时休整期从仓库里偷出来的秘密宝贝,千万不能有所闪失。
翻过了还在移动的沙丘,士兵终于看到了两块红褐色的高耸戈壁石,这是前两天他和同伴外出巡逻时发现的好地方,为了留到今天,他们俩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才隐瞒不报的。
绕过戈壁石,提前溜出来的同伴们已经在背风处挖了一个巨大的沙坑,正在坑里用小石子和木炭搭建篝火,见士兵来了,连忙从背包里拿出几个铁架子拼在一起架上篝火。
士兵卸下麻袋,拿掉系口袋的绳子,从袋子里倒出半扇已经化了冻的生猪肉。
是的,他们这一群本该和战友一起血战的逃兵,冒着被督战队枪毙的风险,只是为了能来一场不限量的烧烤自由。
当逃兵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被抓回去可能连小命都不保,但这里是末世,名声和生命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更何况也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
士兵一边把冻猪肉切开,一边环视着在场的逃兵朋友们——其实这些人来自好几个不同的避难所,在这场联合行动之前,他们从来没见过面,甚至于其中的绝大多数人,在加入联军之前连军人都不是。
军队是一种很奢侈的存在,不但要脱产训练,还要花大价钱购置装备武器,一不小心还可能有哗变的风险,故而大多数避难所实际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军队,只有自卫队或商队护卫这种只会自保的兼职士兵。
但当维达向避难所们发出号召时,他们这些倒霉蛋就被塞进联军了,或许只是为了高层的虚荣和利益,也可能真是为了让自家避难所的人住进伊甸,他们被包装成了一支看上去正儿八经的军队,被迫或被骗地离开了家乡和亲人。
可真到了伊甸脚下,他们却觉得自己受了骗,倒不是伊甸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而是自己似乎并不能从中分一杯羹——自己所属的小避难所只是充当仆从军的角色,更参与的决策少到可怜,而自己更是像个被避难所丢出来的弃子、炮灰,是从大避难所换取更多援助的交易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