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姜尘刚结束一个紧急股东会议，有些疲惫半卧在书房宽敞的真皮座椅中。
察觉到什么，他边摘下鼻梁上老花镜，边询问窗边人。
姜泊烟“嗯”一声，直到看不见季时欢背影才回到他身前。
“时间不早了。”她意有所指道。
“呵。”姜尘蓦然轻笑，“你们一个个，真是好手段。”
姜泊烟淡漠道：“只是早已经吃够教训，不想再重蹈覆辙。”
“重蹈谁的覆辙？”姜尘抬头，“你是说芜芷？”
姜泊烟没说话，很轻蹙了一下眉头。
“这样啊，你一直在怨我……”姜尘那双混浊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所有隐藏的心思。
他突然问：“所以选择季时欢这个家族最无法接受的对象，是你计划中蓄意的报复吗？”
闻言，姜泊烟愣怔在原地。
“……”
在姜尘提起前，她从未这样想过。但当这个理由被摆上台面，她清晰意识到自己动摇了。
是不是呢？
难道这份关系真的纯粹到可以屏蔽一切，只论她和季时欢对彼此单纯的吸引？
大抵并不是。
姜泊烟现自己或许无法反驳。
她的动摇很快被姜尘捕捉，敏锐的老猎人抓住这一瞬，仰起身子看向她：“你如今这样，还觉得自己摆脱得了跟芜芷一样的命运？
“她受那个a1pha影响有多深，当初分开废了多大力气，你难道不是最清楚？”
姜泊烟深吸一口气。
她定了定神，反唇相讥：“你拿那个败类和季时欢作比较，未免太看不起季时欢。”
“哈，我当然不如你了解那位小季总。”姜尘摆摆手：“我早说过，你眼光好。既然你会选择季时欢，大抵她品行能力都不会差。”
明明是对两人的夸赞，姜泊烟听到却并未感觉开心。相反，她内心不安感越严重。
“你能动七成股东和那么多高管牵制我，以后我也管不动你。然后呢？后面你打算怎么做？和季时欢继续不明不白纠缠下去？”姜尘接着问，“你向来最看不起芜芷那个前夫，现在自己也变成被a1pha信息素操纵的傀儡，你比你姐好到哪去？”
姜泊烟暗暗咬牙：“爷爷。”她声音很轻，可依然掩饰不了语气里的细微颤动：“您无需操心这些。”
“又是董事会又是几个大项目，我刚把你从家里带走，你就恨不得亮出全部爪牙让我尝尝厉害。”姜尘目光阴恻恻望着她，又冷笑，“但泊烟，你觉得爷爷是真的想害你吗？”
姜泊烟：“……”
“你自己断不干净，做长辈的看不下去当然想搭把手帮忙。说句你不爱听的，我的出点是为你好。”姜尘问，“摸着良心讲，找个能完全控制在手里的a1pha，难道不比现在好？你口口声声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决策，当初怎么会昏了头和她搅和到一起？！”
书房门被敲响，得到允许开门的老管家看向两人：“老爷，季小姐已经在一楼客厅等待，她急着要见泊烟小姐……”
“让她等着！”姜尘拍了一下扶手。
老管家应了声“好”，重新关上门，把空间留给他们爷孙。
姜尘喘了两口气，重新看向姜泊烟：“道理我已经说得非常明白，听不听你自己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