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的宋昭为自己不值。
准确的说,为真正的宋昭不值。
宋家同她是没有任何亲缘的,所以他们怎么对她都无所谓。
可真正的宋昭不是,这是她的家,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在这里生活了六年,母亲身边做了六年的嫡出大小姐。
母亲一走,父亲就要抬姨娘为继室,宋昭怎么肯。
都说男人薄情,可薄到连张纸都不如,她为宋昭母亲感到委屈和失望。
前世的自己虽然没有感受过母爱,自己的母亲生下自己血崩而亡,可父亲宋诚却是将自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让她即便从小没有母亲,却也没有少得一分爱。
同是父亲,差距太大。
宋昭不一样。
宋昭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金窝窝里过了六年,转头被丢进虎狼窝无人问津。
能忍住十年。
此份心性,可想而知。
偌大的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小厮都离开了,只留了宋昭一个人,据说这个院子是裴氏嫁过来的时候住的院子,裴氏去了以后就一直空置。
现在迎来了它下一任主人。
宋昭觉得自己没睡多久,被一阵窸窣声吵醒。
朦胧中睁开眼睛,宋昭警觉的先听了一阵。
似是有人在屋顶行走。
披上外衣,走出房门,站在院子当中。
月色正浓,海棠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深邃。
宋昭环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收拢了外衣回屋。
刚关上房门,宋昭就察觉到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匕首已经抵在她的脖子上。
缓缓回身,只见一黢黑身影。
那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
露出一双犀利的双眼。
身形高大。
能悄无声息进了房间,武功想必不错。
宋昭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侠士,你认错人了。”
宋昭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那人讥笑一声:“何以见得。”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
还挺好听。
“没什么,猜的。”
宋昭轻声说道,“我认为我应该没有仇家。”
那人并没有动,仿佛在嘲笑她的话。
宋昭也发现了自己这话不对。
若是没有仇家,那几个山匪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