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见他还是忧心忡忡安慰了他许久,还举例说明训练的课程有多简单。
菟裘鸠勉强笑了笑,李由压根不知道他怕什么,他怕的不是训练的过程,怕的是训练结果啊。
通过射箭他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运动天赋大概为零,万一到时候训练垫底怎么办?
菟裘鸠在穿过来之前从来都是名列前茅,当然体育课这种课程大家也不在意,只要考试过关就行,所以他还从来没有尝试过成绩垫底的滋味。
现在他有预感,自己怕不是要成为吊车尾的那个。
不得不说,跑来找李由还是挺有用的,那一堆八卦让他多少清楚同僚之间的情况,顺便对接下来的训练也有个心理准备。
等正式入职那天,菟裘鸠换上专属于侍郎的黑色官服,镜子中的他看上去比之前要成熟许多,还挺像那么回事。
今天的他不需要先去见嬴政,而是要先去见郎中令。
所有的郎官都隶属于郎中令,他得去拜见一下自己的上司。
他去得早,过去的时候郎中令还没来,便老老实实在那里等待。
郎中令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他值房外等待的菟裘鸠,顺便还看到了一些探头探脑正在观察菟裘鸠的下属。
他环视一圈,把下属们都给瞪回去之后,含笑说道:“可是菟裘侍郎?”
菟裘鸠连忙行礼说道:“见过郎中令,正是下官。”
郎中令对他招招手说道:“怎么来得这般早?快进来。”
因为他是秦王女婿,也因为大公主华璋手里掌握着直指,所以郎中令对他很是客气。
菟裘鸠一边跟着进去一边说道:“下官听闻郎中令为官不辞劳怨,无论寒暑都会早早到来,下官为下属晚辈自然要向郎中令学习才是。”
嗯,实际上菟裘鸠也不知道郎中令当官怎么样,昨天李由说了半天就是忘记说他的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菟裘鸠现在也来不及再去问,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好话总是没错的。
如今的秦国官员,秦王嬴政的手下出现尸位素餐官员的概率极小,就算有也不敢在中枢出现,这么说也不用担心对方觉得他在反讽。
果然郎中令听后笑逐颜开,十分温和说道:“我也不过是恪尽职守,你在大王身边也要牢记这四字就是。”
菟裘鸠连忙微微低头说道:“下官明白。”
郎中令说完又递给他一份竹简,上面写着日期和名单,这便是轮班顺序。
菟裘鸠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今天的事情没有被安排不由得有些疑惑:“下官今日去何处?”
郎中令说道:“等等你先去值房等待,半个时辰之后去见大王便是,大王钦点你今日去随侍左右。”
菟裘鸠连忙点头说道:“是,不过下官初来乍到,不知规矩,不知郎中令可否提点一二。”
郎中令缓缓说道:“少说多做,不仅仅是在大王身边如此,在外也是如此。”
菟裘鸠顿时了然,这意思就是说在秦王身边知道的事情别乱说出去。
虽然郎中令不说他也不会轻易将秦王身边发生的事情乱传,但他还是谢过郎中令的提醒。
出了郎中令的值房之后,菟裘鸠按照竹简上的数字挨个寻找自己的值房。
中途路过其他值房的时候,门口都会出现几个人,虽然这些人只不过是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但菟裘鸠能感受到他们若有若无的目光往自己身上飘。
这些人的演技太烂了,你们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他又不会说什么。
不过,他这是在整个郎中署都出名了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来围观他?
菟裘鸠一边纳闷一边维持着镇定,仿佛没被围观过一样。
他好歹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当着近千人演讲过,这点目光根本不虚。
而这些值房之中唯一比较安静的就是菟裘鸠办公的值房,里面的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卷竹简。
菟裘鸠进去之后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人也是在装模作样,有人连竹简到拿倒了,他最近营养跟上,眼神好了许多,看得可清楚了!
他进来之后那些人抬头看向他,菟裘鸠十分淡定的行礼说道:“在下菟裘鸠,日后还请各位多有关照。”
值房之内人不多,一共也就五个人的样子。
五个人也都起来回礼,其中三个对他友好地笑了笑顺便自报家门,而另外两个,一个面无表情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另外一个身材高大一些的东门竟上下打量他一眼,颇为不客气说道:“你这身量竟也能成侍郎?”
菟裘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说道:“谁让人家幸运呢?连学室都未曾去过不也与你我成了同僚?”
菟裘鸠转头看去发现一男子正双手抱胸依靠在门上,看上去颇有几分流里流气,见他回头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不过小郎君这般俊俏,谁人看了不心动?公主喜欢也是正常,只能怪爹妈没给自己生个好颜色。”
菟裘鸠:李由就是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