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凤华耸了耸肩膀,接着补充道:
“他们只是问了一个问题,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巨大的骸骨大幽灵,然后就离开了,你见过吗?”
骸骨大幽灵?萤火眨了下眼,她想起了在毁灭季来临第一天曾见过的,被死神牌吸引而来的像街道一样宏大的死灵生物。
“没有。”萤火回答道。
可能是那一天闹出的动静太大,这条街的许多人都看到了那玩意,才引来了协会的注意。
她又想到不久前在遗迹中看到的,有关自已的死亡画面,萤火悠悠地叹息了一声道:
“毁灭季啊。”
……
贪鳄城贫民窟,北区,一家不知名的酒吧。
诺尔贝托坐在原本属于前老大格伦西曼的椅子,双腿搭在吧台上,晃荡着脚尖,目光肆无忌惮地审视手下汇报工作的人。
“情况就是这样,随着毁灭季的到来,酒吧的营收进一步降低了,不过相邻街道的人还有很大一部分愿意在这里喝酒,如果……”
话还未说完,诺尔贝托就抬手打断了对方,他问出了一个并不相关的问题:
“血手党那边最近有没有动静?”
底下的人被突然打断,明显皱了下眉头,又很快放松,恢复正常,恭敬说道:
“没有。”
诺尔贝托点了点头,故意顿了一会,才故作深沉地说道:
“继续。”
得到示意,那位下属接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补充道:“他们有人表示,如果酒吧的酒水能打折扣,即使离家远一点也会考虑。”
一群穷鬼,还敢提要求。诺尔贝托暗骂两句,用手指敲击桌面,低声笑道:
“那就告诉他们,每天每人的第一杯酒水打八折,记得把‘第一杯’的字体写小一点……算了,估计你们也不识字,我一会亲自去写在外面的板子上。
“好了,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他随意挥了挥手,发出驱赶老鼠一样的音调。
直到大门轻轻一声关上,诺尔贝托才露出笑容,十分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以往这种情况,他即使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意见,被采纳,被应用,让更多的人来到这家酒吧消费,也不会多拿到哪怕一个铜便士。
但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那名白发少女杀死了格伦西曼,将他提拔为酒吧的二把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反对他的意见了。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肆无忌惮,毫不畏惧,让对方敢怒不敢言,上一次体验还是在年幼,他刚刚能认识莎草纸上的文字,向同龄人炫耀的时候。
只要那个女孩不回到这里,他就是酒吧里说一不二的人。
他的脑海中有关联地浮现出了相应的身影,想到那天宛若死神收割生命般的场景,他的愉悦心情瞬间消停了下来。
呼,诺尔贝托吐了口气,摆正了坐姿,拿起一支吸水钢笔,在一份支收文件上书写。
他将收入一项中的个位数字由7更改为2,这样,酒吧这一段时间的收入就从17镑6先令11便士变成了12镑6先令11个便士了。
他打算用额外的5镑收入来为自已购买一根手杖,这样才能配得上他现在的身份。
做完这一切,诺尔贝托露出满意的笑容,将钢笔搁下,站起身来活动筋骨,他的目光越过落地窗,望向外面的世界。
噔,噔,噔,砰!
就当他想进一步思考该为自已增添一身行头的时候,一阵剧烈的脚步声逼近,随后办公室的房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一个人影跌撞着跑了进来,大口喘息着。
“我说过多少次了!进来的时候要先敲门!”诺尔贝托有些生气。
“老大!出事了!出事了!有人死了!”
冲进来的男人一脸焦急地大喊大叫。
“别吵!”
诺尔贝托呵斥一声,等到男人安静下来之后,厉声问道:“你说有人死了?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我要知道整个过程。”
男人微微点头,断断续续地说道:
“几分钟前,我和艾瑞克在街上向安东尼家追债,你知道的,他那天喝多了酒,赌牌欠了我们一屁股的债,到现在都还没还上利息。
“于是我们就打了他一顿,警告他下次还不上利息就拿他女儿抵债。”
砰!砰!
诺尔贝托重重敲了两下桌面,皱眉道:“说重点!”
男人咽了咽唾沫,有些颤抖地说道:“就在回来的路上,就在这条街道,我看见下水道的井盖下面钻出了一个怪物,一个浑身长满眼睛,像是个肉块一样的怪物!它一下子拖走了艾瑞克,然后又钻了回去。”
诺尔贝托低着脑袋思考,前段时间他确实有听到过一些传言,这一带的捕鼠人消失在了下水道中,有人说去上个厕所就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