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破人贩子的身份,合理利用人贩子提供的东西对付人贩子。
就这一套流畅的操作,老公安看丁芷兰的眼神很是不一样。
男公安见得多了,女公安却是极少极少。
伟人都说了,男女平等,妇女也能撑起半边天,那么为什么他们派出所里不能招个女公安。
好多情况,如果他们局子里如果能够有个女公安的话,会方便很多。
对丁芷兰起了爱才之心的老公安心里琢磨着,自已是不是有机会收个女徒弟,给他们派出所招朵花进来。
老公安默默地打起了丁芷兰的主意,可在听了老公安的问题之后,面对人贩子都波澜不惊的丁芷兰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唉唉唉……”
丁芷兰一哭,直接把坐在她对面的两个男人哭慌了:“小同志,别哭,有什么委屈,你只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给你做主。跟那三个比起来,我们肯定相信你是无辜的,那三个人是要拐你的人贩子。我向你保证,我们公安是绝不会放跑一个坏人的。”
听到向来讲规矩又严肃的老公安别别扭扭地安慰着丁芷兰,年轻公安直接目瞪“狗”呆了,这还是他们局里不讲情面的王副所吗?
这位女同志委屈吗?
他怎么觉得被药倒的那个男的,心里更委屈呢?
用他们的药药他们,不讲武德。
丁芷兰的哭是无声、默默流泪的那一种,而偏这一种却能更叫人感到心疼:“我、我被当地部队孙副连给退婚了。村里的人都在传我跟人搞破鞋,给孙副连戴绿帽子,所以他才跟我退婚,逼得我在村里待不下去。跳河没死成,我就想,孙伟国怎么能这么做,他升了副连就可以看不起我一个村姑,还往我身上泼脏水,太欺负人了。”
“所以我从村里逃出来,想去找孙伟国,讨个公道。”
李公安:“……”好惨的一个女同志。
王副所脸一黑,眉毛一竖,大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杯子都被拍得“乒乓”响:“胡闹!放肆!这种人怎么配待在部队里,怎么配当兵!小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提到的那个姓孙的是哪个团的?”
丁芷兰咬了一下舌头,努力回忆着:“好像是五团的……”这个答案,丁芷兰自已都不是特别确定。
“五团的?!”王副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下子,是真把丁芷兰给吓到了,王副所的反应比丁芷兰这个受害者的还大。
丁芷兰把目光转向李公安:什么情况?
李公安叹气,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就真的有人犯了王副所的忌讳,惹到王副所了。
王副所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极了一头被惹恼的狮子,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小同志,你再把你跟那个姓孙的情况具体跟我说说。”
“……”不明所以的丁芷兰先是拿出了介绍信,这才细细讲述了自已跟孙伟国的过往,其中还包括了孙伟国之所以能进入部队,靠的还是自已死去爷爷这们老革命留下来的名额,由此两人才定下婚约的情况。
“混账东西!”王副所越听越生气,眼底还有痛心疾首的情绪。
看到王副所的共情力这么强,丁芷兰感叹,这个时代的人,好是真的特别好,老公安太有使命感了。
李公安知道得比丁芷兰多,他走到王副所的身边:“副所,你先别上火,指不是定是误会。更何况,一个团那么多的兵,哪怕其中有几个出了问题,也是正常情况。”
“也是丁同志运气好,遇到了副所您。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是该查个清楚,既要还丁同志一个清白,也要消了副所你的心结。”
真的是太巧了,丁同志的那个未婚夫,待在哪个团不行,非是五团刚升的副连。
想到王副所与这个五团的渊源,李公安再一次感叹,这位丁同志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丁芷兰垂了垂眼帘,看样子,这位老公安认识五团的人。
等等,副所?
老公安竟然是副所?
气归气,王副所并没有忘记自已的本职工作以及刚才询问丁芷兰的问题,他看着丁芷兰的目光变得极为复杂:“所以冒险抓人贩子,是因为这次去部队讨公道还有什么忌惮吗?”
丁芷兰以一敌三,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以丁芷兰的聪明,她想甩开人贩子,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丁芷兰大可以在确保自已的安全后,找列车员或者火车站附近的公安寻求帮助。
一旦人贩子被抓住,又解救出被拐卖人员后,丁芷兰的举报照样是大功一件。
只是……
举报的功劳哪有直接抓住人贩子的功劳大。
丁芷兰冒这么大的险,分明是为了争取一个更大的功夫,攒足去部队讨公道的底气。
部队可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地方,丁芷兰都能有那么多的忌惮,王副所仅能想到的可能就是,那个叫孙伟国的副连在部队里,上头会有人保他。
丁芷兰神情一滞,佩服起这位王副所的老辣,犹豫了一下后吐话道:“孙伟国现在处的对象叫丁迎娣,是我同村的小姐妹。听说她来部队的时候,救了五团团长爱人一命,为此还在军区医院得了一份护士的工作。”
“五团团长夫妻俩很感谢丁迎娣,把丁迎娣当成妹妹,也喊孙伟国……妹夫。”
反正按书里的描写,后期孙伟国靠着努力以及团长的提携,三十出头就升到了营长的位置。
王副所听到里头还有这样的隐情,背对着丁芷兰,右手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只感觉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矛盾和疑问,在这一秒都得到了解答。
就因为这一层关系,丁芷兰必须放手一搏。
她现在除了自已,谁都信不过。
“你怕部队……你怕郑军会包庇孙伟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