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她就跟丁迎娣结仇了,结得还是很深很深的仇。
“丁迎娣的脑子要是完全不记事的话,那么她怎么可能做到,草药永远记不住,但我教她的救人办法,她倒是用上了。不管怎么样,能救回一条人命,就是一件大好事儿。”
丁迎娣的那颗大脑可厉害了,会自动辨别有用以及没有用的知识,然后进行储存以及遗忘。
方艳艳当然为丁芷兰打抱不平:“对丁迎娣来说,肯定是一件大好事儿。看看这才几个月的功夫,才来部队探亲没几天,就得到了一份工作。将来的不久,她更是要嫁给当副连的孙伟国,以后可就是副连夫人了。”
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事儿,都叫丁迎娣一个人给碰上了。
曾经,方艳艳早就有相同的感慨。
但那个时候,丁迎娣在方艳艳的心里,那是十足的好人形象。
丁迎娣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善良。
善良的人被老天爷厚爱,被多照顾一点,有什么不对。
难道这些好事不让好人占了,全让坏人抢走吗?
方艳艳哪里想得到,她当时的一时感叹,也没有过多少时间,全都变成真的。
老天爷还真的没有开眼,看不到坏人当道,好人被欺负得死死的。
哪怕老天爷现在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丁迎娣都不该这么得意,而丁芷兰更不该遭那么多的罪。
两人的处境,根本就反过来了吗!
护士长问丁迎娣:“你救完人被安排到我们医院来上班当护士,我们都问过你,你这救人的办法,是跟谁学的。你好像告诉我们的是,这办法是你自已想的?”
正因为丁芷兰能用跟别人不一样的办法,救活了一条人命,医院里的人才会觉得,就算丁迎娣不是专科出来的,但看她的表现,倒不像是完全对医疗知识没有半点了解的样子。
丁迎娣有那么一点基础,那是好事儿啊。
且,丁迎娣能在那么慌乱的情况里站出来,抗住所有人对她的反对救人,这的确也说明了,丁迎娣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善心。
这一点,丁迎娣更适合来他们医院当护士了。
“我……”对于自已一个月前说过的话,丁迎娣哪儿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被护士长这么一提醒,丁迎娣才回忆起自已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让大家知道丁芷兰的存在。
丁芷兰远在红河村,她在医院里怎么说,丁芷兰又不知道,更管不着。
为了争取到进医院当护士的机会,连一秒都没有犹豫,丁迎娣十分干脆得把所有的功夫都捞在了自已的身上。
她第一步都已经跨出去了,那么再多走几步,多撒几个谎,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丁迎娣所有的有恃无恐,仗的都是红河村离这申市实在是太远了。
别说她只是把救人的办法当作是自已的宣传了一下,哪怕她说出别的对自已有利的话,那也没有人跑到红河村去求证,更不可能有红河村的人出现,撕她的脸说她是在撒谎。
丁迎娣这如意算盘打的的确是挺好的,可惜,她棋差一招的是遇到了完全不怕出远门的丁芷兰。
护士长没有给丁迎娣解释的机会,事实上,一时之间,早就慌了神的丁迎娣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骗过大家:“为什么大家问你救人的办法是怎么来的时候,你从来没有说起过芷兰同志?”
而是卑鄙无耻地独占了所有的功劳?!
既然那救人的办法,是芷兰同志教给丁迎娣的,而芷兰同志更是耳濡目染掌握了许多中医的知识。
把所有的情况都串联到一起,再按时间顺序顺一顺,护士长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芷兰同志,你想不想来我们医院当护士。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份工作。”
已经错过了那么多的时间,该把属于芷兰同志的一切,还给她了。
心里这么感叹的护士长,脸色没有明媚三秒,又黯了下去。
想还丁芷兰公道,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丁迎娣被吹到天上去的救命之恩,至少有一半是丁芷兰的功劳。
关于这一点,她上哪儿说理去,又有谁愿意搭理她?
丁迎娣凭着这救命之恩,想见郑团长的爱人,倒是不怎么难,还很容易。
不像自已,她区区一个护士长,又没有在人家那儿记过名,她要去见对方,还得对方同样肯见自已才行啊。
所以,关于这份澄清,护士长遗憾地表示抱歉。
这么一来,丁芷兰吃的亏,少是不少了一些,但留下的部分,同样叫人心疼。
有些事情,自已可能做不了努力,努力了也没有结果。
但是,她仍然可以从其他方面着手,不能再让丁迎娣霸占着丁芷兰的东西。
“丁迎娣,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承认你救人的办法,其实是芷兰同志教你的,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你自已想的,对吗?”护士长的这个提问,多少有点犀利,只是一般人并不清楚,这犀利的点是什么。
方艳艳的眉毛动了动,眼睛亮得晶亮无比:“护士长,不愧是你,我怎么没想到呢?”
面对方艳艳的表演,护士长还是很难端得住的:“你还年轻,考虑问题不够全面,不奇怪。以后一点一点来,你也可以。我们当护士的,最重要的就是要细心,要有爱心。”
方艳艳点点头:“我记住了?”
看了看脸色大变,眼底的祈求不再对着自已,而是都投向了护士长和方艳艳,丁芷兰感兴趣地眯离眯眼睛:发生了什么有趣且又是不知道的事情吗?
快具体展开说说,她也很好奇的。
今天,她免费让大家吃了那么多的好瓜,这回,也该轮到护士长和方艳艳反哺让她吃口瓜,顺便再歇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