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胡迁噤了声,似是没料到我会有如此可怖的表情,只是怔然地望着我。
“我让你再说一遍,丹阳王是怎么死的?”
“丹阳王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趁胡迁愣神的功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盏,沿着桌角一甩击碎。
滚烫的茶水溅到的我手臂上,烫红一大片,可我却浑然不觉。
我举起茶盏的碎片,双手捏紧,直指他的面门。
我在心里盘算着,他是个文官,不会功夫,若我能占得先机,是否会有几分得逞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他却笑了,那笑容如寒冬里的电闪雷鸣,骇人惊悚。
“霜儿,你若是有胆,不如立刻就把我杀了。”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把那锋利的瓷片又逼近了自己一些。
“杀吧,杀了我。”
“杀了我,不光是刘起,就连皇帝和华灵,你重视的所有人,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我颤动着双手,惊声尖叫,我挥起手臂,不管不顾地乱挥。
“闭嘴,你闭嘴!”
“别说了!别再说了!”
我疯狂地嘶吼着,咆哮、嚎叫,犹如坠入谷底深渊即将死去的困兽发出最后悲鸣。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
遥望启明“好,我答应你,……
“霜儿,当然是因为你啊,霜儿。”
胡迁死死攥住我胡乱挥舞的双手,顺势将我的手臂拧在后头,他仅凭一身蛮力从背后控制住我。
“我所作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冰冷的唇齿撕咬着我的脖颈,宛如野兽享受撕咬猎物带来的快感。
“为了你……”
“为了得到你……”
闻言至此,我浑身一瘫,几乎失去所有力气。
我再挣扎不下去,如同丧家之犬,苟延残喘。
丹阳王果然是因他而死,是借了胡太后的手,还是借了清河王元雷的手,还尚未可知。
只是我曾听过,在丹阳王刘陆投诚大魏之前,大魏征战的主帅一般从宗室之中推举。
魏人先祖驰骋于广褒的辽原之上,南征北战,统一部族。
自把都城南迁洛京之后,大多时机开展的都是面向南边的战事,从前纵横草原的那套也逐渐派不上用场,擅长原野之战的宗室子弟随之也没了用武之地。
南方多穷山峻岭,湿热潮气,雨水颇丰,战事主帅若是水土不服,自然也打不下胜仗来。
如此,像丹阳王这样北投的南人才有了可用之处,只是如他这般越是骁勇善战,那北边的宗室们就越是辗转难眠。
大魏的战场怎能捏在一个南人的手里?
所以,当年以清河王为首的一众宗室,才会明里暗里地与丹阳王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