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胡迁的人发现,你孤身一人,定会死在这里。
快走啊,回你的建康去,再也不要来洛京。
就当我死了,就当我今夜就死在了你的剑下。
刘起低头看着我身上的婚服,露出苦涩一笑。
“看样子要恭贺你觅得良人,新婚大喜。”
素白的婚服在惨淡的月光下变成惨白,所有的珠翠仿佛都失去了颜色,那婚服就像丧服一般披在我身上。
而我的脸上亦是惨白一片,好像随时都会停止呼吸,绝望死去。
我哑然失笑,“你不也一样?处处有心机,真真是渣男一个。”
刘起冷笑,“敢问大长公主,我渣在何处?”
我知道,自我离开建康后,他游走在各处高官之间,竭尽所能地做个说客,一是想要再得兵权,二是说服宋主出兵大魏。
而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曾对我许下的诺言。
他说过他会帮我,所以他来了,带着千军万马赶来救我。
只是,我无法拖累他,更无法狠心看他去送死。
魏宋一旦开战,刘起再无命可活。
若胜,宋主会借机要了他的命,若败,他亦会死在魏人的铁骑之下。
这一场打不得,这一场将会是他用命换来的。
只要他退兵就好,只要退兵,一切都还来得及。
于是,我嘲讽道:“听闻你在建康,日日游走在达官贵妇之间,左右逢源,好不快活。”
“怎地?攀龙附凤,不惜出卖色相换得兵权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刘起手中的星云登时落在地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那只长满粗茧的大手握住我的咽喉。
他问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惨笑道:“知道,怎会不知?”
我声音狭窄干涩,如同从石缝中挤出来似的。
“这些话就是说给你听的。”
“谁让你是庐陵王刘起。”
我终于崩溃了,带着哭腔呼喊道:“你不再是我的驸马,也不再是我的启明。”
他一手扯下脸上的面巾,捏住我的下巴紧紧控在手心,炽热的呼吸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也一并夺去。
无尽的吻是试探,也是回答。
他竭力地亲吻着我,像是要把先前胡迁留下的气息全都抹去。
我像是朵随心所欲便可摘下的玉兰花,被迫扬起脖颈,接受他的喘息。
他的吻是那么深沉,那么火热。
带着些许柔情,更多的是尖锐和强蛮。
“玉兰……”
他于困顿中始终含着我的名字。
好似多念出一声,我将又再次属于他。
“玉兰,此生我只侍奉你一人。”
他撩开我腰前的细带,挑开我胸前的衣襟,在簌簌寒风之中,将我彻底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