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低语:“难道要靠你喜欢的那个人,挣少得可怜的钱来养活你?”
白简皱起眉头。
白彦压着语气:“别做梦了,你根本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我都低声下气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白简冷静道:“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不需要那句道歉。”
“你就是一直在怪我!”
白彦情绪失控,声嘶力竭,可声音却极其微弱,就连胸口的起伏都显得吃力。他宛如一盏即将燃尽的残烛,而白简不是那只甘愿扑向他的飞蛾。
哪怕全世界都会围着他转,对他怜悯有加、扼腕叹息,白简也不会为之所动。
“白简,其实你的心比谁都硬,你比我更像白家的人。”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黑夜被深不见底的幕布遮得严实,透不出一丝月光。
白简并不认同白彦的说法,但还是走到了床边,掌心轻轻抚着白彦瘦骨嶙群的背脊:“早点休息,我该回去了。”
“明天你还会来看我吗?”
“白彦,我们不适合见面。”
“为什么?”
“……”
“所以明天,你不来了吗?”
白简无法理解白彦的异常,他犹豫地想了想,还是坚持道:“按约定,手术那天我再来。”
刹那间,白彦的眸色坠入深渊。
白简敏锐地稍一迟疑,有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有刘郁甄日以继夜地陪着,白彦不会有事的。
多说无益,他转身要走。
白彦却蓦地拉住他的手,眼角干涸的泪痕清晰可见,他悲戚地道:“你说你嫉妒我,难道我就不是吗?”他试问,“如果人生可以交换,我愿意!你呢,你会愿意换吗?”
恰是这些话,被在门外暂等的刘郁甄听入耳中。
她疾步走进病房,一把拽开了白简,没有一句多的废话:“出去。”
白简被拽过的手腕生疼,有淡淡的指甲划痕。
他走到门口,回身看向白彦。
只见病房内,隐隐约约的黑色雾气朦胧,而白彦融在这片死气中,望着白简落泪,伤心不已。
闪电划破夜空,雷鸣声震得人心中慌乱。
白简收回视线,逃一般地走了,他的右眼皮一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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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夜浓如墨。
白简从梦中惊醒,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在胸腔内急剧跳动,似有破胸而出的阵仗。
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白斯的声音传了进来,语气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沉重与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