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人跟踪我们?”
“不排除这个情况,应该跟斜阳村作恶的是一伙人,为的可能就是找到铜镜,由此找到石墓所在地。”
裴展双眉紧蹙,是什么人下这么大一盘棋,他心里紧张起来,说不定暗处有人正监视着自己的行踪。
他的手放在腰间别着的铜镜上,紧紧护在手心里,这铜镜实为关键,万不能落在歹人手中,即便是睡觉也不能掉以轻心。
衡观道:“青玉散是听风堂秘宝,将其追回是我职责所在,这石墓我非去不可,明天就要走。”
裴展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衡观顿了顿说道:“我们就此分开吧。”
你不一样啊
◎深林落入坑洞底,天元血破救郎君。◎
裴展皱起眉头,很是不解:“为何要分开,我也要去。”
“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插手进来,现在连对面是谁都不知道,而且你已经中伤了,深山竹沥交给我,等我找到我会把它送到须辞台,你不必忧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挂着深山竹沥。”裴展嘟囔道:“让我去好不好,要不我也会担心你的。”
裴展垂下眸子,意识到衡观其实不太需要别人担心,但是心里就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去,自己起码可以陪着他多少帮点忙。
“不行。”衡观说的很决绝。
“离凌云会开始的时间差不多了,我本是要往南走的,你不让我跟着你,那我只能一个人去了。”
裴展终于想起来一个好借口,这下衡观总会同意了吧,他暗自开心。
“那好吧。”衡观看着眼前的少年,再次检查了他的伤口,确实好一些了,道:“那你答应我,别逞强,也别什么事都冲在前面。”
裴展听到衡观终于松口,用喜悦的口吻回道:“那是一定。”
衡观不自知的笑了一下,他的内心很复杂,既不希望裴展跟着自己犯险,又不那么希望分别,所以,他心里有一股带着锋芒的满足正在填满整个身体,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份充满未知的来之不易。
已是深夜,明天就要赶路,二人无言,很快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飘着雪的天微微亮。
“外面下雪了,郎君记得穿厚一点。”裴展正了正羊脂玉簪,一席白色长袍,纯洁无瑕,左臂的银钏闪着皎洁的光芒。
衡观倚在墙边,一身青色纱衫偏襟,金色纹饰镶边,手里握着盘成好几圈的乘雾,远远看上去令人感到肃穆。
看衡观已经收拾完毕,裴展拿起飞鸿踏雪,二人上路。
裴展喜欢跟在衡观身后,一路上看着身前高大的背影,心里特别踏实,哪怕前路危机重重。
“郎君,青玉散被利用对你有影响是不是?仙尊好像跟我说过,青玉散和堂主的关系就像飞鸿踏雪和我一样,如果被用来耗尽灵力,你会感到心血不足。”
衡观微微回了回头:“嗯,是这样,不过影响不大。”
裴展神情紧张起来:“那你现在有感觉吗,会不会不舒服。”
衡观听了简直想笑:“没有,不会。”
裴展长出一口气,暗暗道:“那就好。”
二人东一句西一句走了很久,终于越过南北关界,想必深林快要到了。
情况危急,二人随便在路边吃了点东西继续向东南方走去,路上耽搁的时间越长,留给偷青玉散的人时间越多,干脆夜里赶路。
天黑了下来,走在路上听不见嘈杂的声音,越来越静谧,衡观青色的背影很快融入夜幕,裴展不自觉的贴近了一些。
就快要到了,眼前是一片荒野,人烟稀少,再往前走就能进入深林了,衡观怕二人走散,解开乘雾让裴展攥住另一端。
南方的雪只有浅浅一层,踩在上面沙沙的。
突然,裴展只觉脚下落空,一阵眩晕。
糟了,怕是要掉进坑洞里了,裴展眼前一片都是黑的,根本分不清方向,整个人悬空着歪倒在一侧的坑壁上,还好是右半身子,擦在砾石堆上,向下掉落。
“乘雾!”只听衡观一声令下,攥在裴展手里的鞭子瞬间抽离,环绕在裴展背上,将二人紧紧绑在一起。
裴展只觉一阵温热,被人拥入怀里,一侧的脸庞贴着衡观的胸膛。
衡观一手揽着裴展的腰,一手环绕过他的脖颈,五指缠进凌乱的发丝中,将他狠狠按在胸前。
裴展的睫毛刷着衡观偏襟上金色的缫丝纹饰。
衡观偏过身子,二人向下坠落的体位变成了裴展在上他在下。
“郎君你……”
刹那间,二人摔进坑洞底部,四周灰尘飞扬,裴展感到脑后一阵压力将他和衡观贴的更紧了,小半张脸几乎埋进衡观的偏襟里,能听见他一张一合的呼吸声。
裴展整个人趴在衡观身上,除了刚才在坑壁上蹭的一点皮肉伤,其他的伤痛一点没有。
他赶紧一只手撑在衡观耳边的地面上,手心一触摸到地面就发现地上全是石子和带着尖刺的树杈,不小心“嘶”了一声。
裴展一手撑在地上,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郎君,是不是很疼啊,抱歉啊,我……”
衡观笑了笑:“很疼啊。”说完用搂着裴展脖颈的那只手微微一使劲,裴展整个人再次贴在衡观身上。
“郎君,我……唔……”裴展被压得说不出话,干脆顺势往衡观左侧一躺,在他身上翻过来,一起躺了下来。
“你有没有受伤啊,真对不住。”裴展侧着身,在衡观耳边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