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就这般好欺负吗?
这条路,是街市。
夜黑了,商贩大都回去了,只一人还在。
那人,眉目慈善,衣着不甚好,却胜在干净。
虽是俯身,脊背却挺的很直。
路过小摊,扶楹扭头,有些好奇。
她扯了扯男人衣袖,伸手指向一处,小声开口,道,“我想要那个。”
裴行砚顺着扶楹视线看过去。
是一些红绳。
只铃铛作饰,是最简单不过的款式。
男人眉心微动,好整以暇望她,没说买还是不买。
未第一时间得到许可,少女鼓了鼓脸颊,有些不满,却还是好脾气地强调一句,“想要。”
商贩笑开,扯下两条红绳,“既夫人想要,您不妨依了便是。”
商贩健谈,乐呵呵地开口,问了句,“瞧您二人年岁不大,应还是新婚吧?”
商贩边问,边从角落拿出个未卖出去的兔子灯笼。
接着,微微俯身,一同递给裴行砚,笑着道,“我家里的那位,也喜欢闹脾气,厉害的时候,连我都避不及。”
“可她待我好,我却也知晓。”说起自家婆娘,商贩眉眼笑着,把自己的经验,一一说与裴行砚听,“您家夫人娇气,更需您多些耐心,好生哄着才好。”
言罢,商贩收拾完东西,提着灯笼往前走,腰间挂着的,是裴行砚给的碎银。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商贩回头,深深地瞧了一眼,暗暗想着。
只希望,他二人,这次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街道尽头,一年轻男子跳出来,商贩吓了一跳,举起棍子作势要去打他,“小崽子,要吓死你师父不是?”
年轻男子大笑,“您还晓得是我师父呢,瞧瞧您这副打扮,哪有一点高深大师的风范。”
话虽是这样说,年轻男子还是走上前,替他老人家拿东西,随口问他一句,“您可有碰到那二人?”
“你小子,管那么多干嘛。”
这边。
盯着放在他眼前的白嫩手腕,裴行砚无言。
男人微微俯身,迁就地问她,“真要我系?”
扶楹一手拿着兔子灯笼,一手拿着另一根红绳。
听见这话,她眨了眨眸子,似是在催促。
是呀。
要你系。
裴行砚眸子深邃,含着她瞧不出来的深意。
好似,他手中拿着的不仅仅是一根红绳,而是旁的东西,一个足以让他交付一切的东西。
系好红绳,扶楹伸手,把另一根系在裴行砚手腕。
她满意地笑着,“这下我们就都有啦。”
夜色寂寥,冷然月光下,只他们二人。
迷药散去,扶楹脑子清明了些。
想起方才的无礼要求,扶楹耳尖发烫。
未再央着男人背她,扶楹与裴行砚并肩,一前一后,慢慢悠悠地走。
裙摆在空中荡起弧度。